来回三四百公里的城际穿梭,让我精疲力竭。两旁的青山依旧,路上的车流依旧,天上的浮云依旧,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世界有些地方依旧在战火纷飞,国际上的口水仗依旧是唾沫横飞。而今时今日,在这条有些陈旧的高速路上,我坐地日行数百公里,但仍然觉得十分消耗,乃至精力不济。对我而言,如果每日精进,即便体力有些不支,心中也还是愉悦的。但如果劳而无获,颗粒无收,身体就会显现双倍的疲乏,而精神更将颓然。
坐在车上,听到轮胎飞速旋转碾过路面的声音,我有些迷离,不知今日何日,不知此去为何,甚至要考究起人生的意义,成败的区别。似乎一切都无可无不可。得之不以为幸,失之不责之以命。归根到底,往事成空,未来将空,终究时光不等人。而现在,此刻,在轮台下,在路面上,即洒满了我的光阴碎片,自我岁月中漏下的时光不再像早年那般无声无息,而是像这陈旧的轿车嘎嘎作响,时刻警示着我随时都有可能生命抛锚。我有些心痛,为这无谓的时光损耗,本来我可以坐在阳光充足的书房听风来乱翻书,或者寻一间咖啡厅要一杯咖啡,漫无目的地看着过往的行人,要么卧于松涛之中,不理人间俗事。这时的时光很轻柔,让我觉得被我充分地使用,就像炭和煤已完全燃烧,心中了无遗憾。
很多时候,我都要截取生命中的一段,作毫无意义的消耗,我知道一无所获,却不得不忍痛割爱。在所剩不多的时光库中,每一次无益的损耗我都会作最坚决的回击,毕竟,自己的生命要靠自己来呵护,时光既然无以伦比地宝贵,就要让它实现价值的最大化,决不能轻易被他人的一句话,就痛快地被消费,那与任人宰割没什么区别。尺璧虽贵,不及光阴难逆。“百年那得更百年,今日还须爱今日。”王世贞此言须常记取,从此无心理世事,但护好半生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