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门铃响了好一阵子都没有来人开门,杨江笔直的站在门外等着,基于职业素养,他一直很有耐心。一旁的新人洪艳倒是显得很是急躁,一直在走廊踱步。
好几分钟后,门开了个缝,一个的脑袋露出来,接着杨江看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自己,那人问:“你是谁?”
杨江出示证件给他看:“我是警察,请问你是陆执化嘛?”
那人仔细的查看证件,然后把门打开了些,“进来吧,我也大概清楚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进了屋子后,杨江认真打量了一下杨江狭窄的租房,有些杂乱,但是如果作为一个宅男来说的话,还算整洁的。
“吴佳冉跟你是什么关系?”杨江坐下来后直截了当的问,洪艳在旁边记录,向来如此。
“她是我女朋友。”陆执化的声音有些低沉,神情很是憔悴了,显然那件事情给他的打击很大,这两天肯定没怎么休息好。
“你们交往了多久了?”
“刚好一个月。”
“你们的感情怎么样?”
“我们感情很好,我很爱她。”
杨江相信他的说的话,作为一个刑警,本不应该有所谓的感觉,但他从面前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光,他也谈过恋爱,熟悉那个眼神。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在一家饭店里。”
“具体过程?”
“为什么要问这个?”
“调查需要,我们得了解一切细节。”
“那天我喝了点酒记不太清楚了,我酒量不好,只是小酌都会醉。”
“还能记起些什么?”
“只记得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喝了半杯酒,然后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就像失忆了一样,隔天起来就发现在自己房间里了,喝醉了不就是这样嘛,每个人都如此。”
“那你们怎么开始恋爱的。”
“这个也要问?”
杨江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请务必详细说明。”
陆执化沉默了一会。
“这个我不太清楚,某个晚上我头痛欲裂,然后我就躺床上休息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到她躺在我的床上,接着我们就自然而然的开始了。”
“你们发生关系了?”
陆执化低着头有些许窘态。这还是个不谙世事的羞涩男人,杨江想道。
“是的。”
“你是说你们发生关系了你却全然没有知觉?”
“没有,应该是我昏昏沉沉的时候发短信让她过来的。”
“应该?”杨江有些难以理解。
“恩,我不记得了,那晚头真的痛到我快晕厥了,所以我的记忆很模糊,只是手机上留有那晚发给她的短息,我想是我发的。”
“你为什么会头痛,得了什么病。”
“这个我不想说明。”
陆执化皱着眉头,有些厌恶,就算是警察办案,也不能什么都打探吧,即使是私事也要说吗?
杨江端着下巴思忖了一会,表情淡然,像是全然没有注意到陆执化的情绪变化。
“她经常来你的房间嘛?”
“有时会过来,平时都是我一个人,她有空就过来帮我收拾房间,然后在我这里一起吃饭。”
洪艳心想,难怪房间看起来有些垃圾却又不会脏乱不堪,家具摆放整齐,边边角角没有灰尘,只是地上有些酒瓶子和塑料袋之类的垃圾,原来之前有人帮忙收拾。
“你知道吴佳冉有与什么人结仇嘛?”
“不可能,她为人和善,从不与人争执,还经常帮助别人,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女人了,怎么可能与人结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执化突然把头埋在手心里小声啜泣,声音是嘶哑的,“为什么有人会杀害这样一个女人,明明这么好的人。”
杨江冷冷的看着,就像看一场闹剧,直到陆执化稍微冷静下来后才问:“你最后一次与她见面是什么时候?”
“丽塔咖啡店,那是她工作的地方。”
“什么时候?”
“四月二十四号。”
“四月二十五号星期二,你在哪里?也就是你女朋友遇害的那天傍晚你在哪?”
陆执化站了起来,攥起拳头,怒气轰轰的盯着杨江。
“你是在怀疑我吗,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她是唯一跟我亲近,对我好的人,是值得我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杀害她吗?”
杨江抬头看着陆执化,依旧稳坐着,淡淡的说:“调查需要,请详细说明。”
陆执化站了许久,可杨江依旧面不改色,陆执化耷拉着脑袋重新坐了下来,低声的说:“那时我在和兴饭店,跟何长瑞在一起吃饭。”
“就你们两个人嘛?”
“是。”
“具体时间。”
“五点半到的,因为喝了点酒,所以在桌子上趴了很久,十点钟左右才离开。”
“你跟何长瑞什么关系。”
“朋友。”
“你知道何长瑞住哪里吗?”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没有。”
“你们不是朋友嘛?”
“他很是个神出鬼没的人,我经常见不到他,每次跟他见面都是他找的我。”
“好了,询问到此为止,谢谢你的配合,接下来可能还有麻烦你的时候,请做好准备。”杨江起身离开。
听到他们询问结束,陆执化眉头瞬间展开了,沉闷的空间也变得宽广了些,被一个警察盯着紧紧逼问真是一件不好受的事情。
杨江和走出门口后,陆执化跟了出来。
“警官,我能不能去看看我的女朋友。”
“我们的法医正在做进一步的检查,恐怕你还不能见到她。”
“就见一面,我就想看看她,请你帮帮忙,我已经两夜没睡好了。我很想她。”陆执化恳求的看着杨江。
“好,我向上面请示一下。”
“谢谢。”
-02-
小车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
“洪艳,说说你的想法。”杨江踩住刹车,在红灯面前停下。
“以我的观察来看,陆执化不太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
“他对吴佳冉到的爱应该是真心的,男人再怎么也不会杀害一个他爱的女人。”
“可是因爱生恨的例子比比皆是。”
“男人是理性的动物,不会愚蠢到因为恨一个人,而搭上自己,杀人是犯罪,男人们清楚的知道这一点,男人会为了权势,钱财,面子实行暴力。但不会单纯的为了所谓的感情去犯罪,会为了感情而不顾一切的一般都是女人。”
“看来你很了解男人吗?”杨江戏谑的看了一眼洪艳。
洪艳白了一杨江眼,眼神竟是有些幽怨:“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全是大猪蹄子。”
杨江干咳两声,踩着离合挂上档,红灯一转为绿灯,立马踩动油门。车子行驶开来,凉爽的风进车子,杨江抹掉额头上的细汗,终于没那么热了。
“难道杨队你怀疑陆执化是凶手?”
“怀疑是我们的本能,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而且陆执化的回答太过含糊其词了,存在一些漏洞,我们得去一一证实。让我在意的事情是,他两次提到记忆丢失,第二天醒来竟然能完全忘记前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说他喝醉酒了。还有第二次是因为头痛。”
“一个人就算喝大酒也会依稀记得一些事,可是陆执化的说法是他只喝了一点酒,然后就什么都记不清楚了。况且真的有人只喝一点就会醉成这样的吗?”
“不管怎么样,他有不在场证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四月二十五号傍晚的六点到九点左右,而那会陆执化在和别人吃饭。”
“所以你明天去和兴饭店查查看,还有去找一下何长瑞这个人资料。”
“所以你还是觉得陆执化最可疑。”
“你也跟我去过现场看过吧,死者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一刀刺进心脏而死的,而现场来看,整个屋子还很整齐,并没有打斗过后的凌乱,死者的身上除了心脏那个伤口外,再没有其它伤痕,说明期间并没有发生挣扎,而是突然袭击,一击毙命。能做到这样的就只能是熟人,熟人才能在受害者没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下手。”
“竟然是熟人,那嫌疑人应该很多吧,与吴佳冉要好的人也不只是陆执化,你怎么就觉得陆执化最可疑?”
“直觉。”
“男人也会靠直觉。”洪艳不屑的撇撇嘴。
“就算你说的对,那动机呢?杀一个人总要理由吧,陆执化为什么要杀一个自己深爱的女人。”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了。”
-03-
第二天中午,和兴饭店。
这是一家开在偏僻胡同里的小饭店,胡同里很安静,并没有什么人。饭店里暗沉沉的,只有四张四人座的小型方桌,已是午饭时间,店里却只有两个客人。
老板是一个中年的妇女,看到杨江后笑着主动上前招待:“你好,要吃点什么。”杨江穿着便服,他经常如此。
老板娘还算热情,但是看到杨江的证件后,表情立马变了。
“不用紧张,我只是问一些问题,四月二十五号那天下午五点半左右有没有两个男人一起来你店里吃饭,其中一个男人还喝醉了,在你这里趴着睡到了十点。”
老板娘抬头想了片刻,然后看了眼日历,翻了下账单后说:“那天确实有个人喝醉了在我这边趴着睡觉,睡到快十点了,最后还是我叫醒他的,但是他是一个人来的,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来的。”
“你确定是一个人?”
“确定,因为那个人经常来我这里吃饭,也算是熟客了,而且他不爱说话,总是绷着脸低着头,感觉奇奇怪怪的,我对他记忆比较深。”
杨江拿出陆执化的照片问:“是这个人吗?”
老板娘肯定的说:“就是他”
杨江走出胡同,路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阳光正好,洒在脸上犹如母亲温暖手掌的抚摸。恍惚间,好像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跳跃了,胡同里是如此的冷寂。
“滴滴滴...”杨江的手机响了,是洪艳。
“有什么进展?”
“证物检测组那边也有结果了。”
“怎么说?”
“只有吴佳冉一个人的指纹,并没有检测到其他指纹。”
“只是有一点令人不解的是。”
“什么?”
“刀上的指纹好像是吴佳冉自己抹掉的。”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整把刀上都是吴佳冉的血,刀柄上也沾满了,血是她的手掌被刀割着后流出来的,掌心内的伤口只能是她自己弄的。”
杨江沉默了片刻,“你是说她在掩蔽杀害她自己的犯人?”
“当然只是推测,毕竟有些荒唐。也可能是犯人刺过来的时候,她试图用手挡住,然后刺伤了。”
“这种可能性更大些,也更合理”,杨江靠着一旁的标识牌柱子说,“陆执化的调查情况呢?”
“我问了陆执化的一些同事,还有他的邻居们,每个人都说他是个怪人,沉默寡言,总是独来独往,他没有一个朋友,除了上班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的。”
“怪人吗?”杨江今天两次听到怪人这两个字了。
“恩,但是,听他的房东说,自从他有了女朋友后就变了很多,人开朗了些,偶尔还会跟人打招呼。”
“看来他们感情真的很不错。”
“是的,还有一个情况。”
“什么?”
“根本查不到何长瑞这个人的资料,就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我问了很多人,包括陆执化的周边的人,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刚从和兴饭店出来,大概也猜到了。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去了和兴饭店,但是是一个人去的。”
“所以何长瑞这人是陆执化编造出来的?陆执化在说谎?”
“我现在去一趟陆执化那里。”
“我也一起去。”
“不用,你去申请逮捕令。”
-04-
“又来麻烦你了,有些事情需要询问清楚。”
“你不用在意,我也想尽快抓住杀害佳冉的凶手。”
房间里又多了些酒瓶子,陆执化整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憔悴。杨江始终有一种感觉,陆执化绷着神经时刻在警惕着什么。
“那天你和长瑞是约好了吗?”
“是,他约的我。”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何长瑞的?”
“很抱歉,这个我也想不起来了,总觉得认识他很久了。”
“陆执化先生,我希望你能认真配合我,实话实说。”
“我说的全部是实话,没有半句谎言。”
“可我们根本找不到你说的何长瑞这个人。”
“不可能,我见过他很多次,他行事比较低调隐秘,你们在仔细找找看。”
“那他什么时候还会来找你。”
“再也不会了,那天的晚饭就是他就是来做最后的告别的。”
“你她么一直在跟我绕圈子。”杨江有些恼了。
“我说的是真的。”
“那他为什么突然要跟你告别,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不知道,我问了他,他没说。”
“四月二十五号星期二晚上,老板娘说你是一个人去的饭店,根本没有何长瑞这个人,所以,陆执化,你一直在说谎。”
“我说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陆执化抱着头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近乎于疯癫。
“滴呜,滴呜...”警车来了。
-05-
“杨队,你的直觉还真准啊,凶手果然是陆执化。”洪艳笑着对杨江说。
杨江低着头沉思,没有理会洪艳。
把陆执化抓到过后三天,细致的证物小组在吴佳冉的屋子里找到了一点泥,经过化验跟陆执化的鞋底的泥的成分完全一致。陆执化鞋底沾上的鞋是和兴饭店后门倾倒在地上的花盆的泥。
而后杨江又去了一次饭店,跟老板娘了解到,饭店里还有一个有两张桌子小房间,平时人多的时候就用得到这个房间了,但一般情况下,这个房间都用不着,陆执化就是进了这个小房间,趴在这里的桌子上睡觉的。
但是这个小房间还有一个通向公路的后门,那天晚上八点钟到十点钟的时间,小房间在楼梯口转角,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老板娘一直以为陆执化在小房间里睡觉,实际上这段时间陆执化根本不在饭店里了。
陆执化杀了吴佳冉后回到饭店后,趴在桌子上假装继续睡觉,直到饭店老板娘来叫他,这样他就制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了,老板娘就是证明人。
从饭店到吴佳冉的公寓就算走路,来回不过半个小时,吴佳冉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七点到九点。陆执化完全有这个时间作案。
陆执化杀了吴佳冉后回到饭店后,趴在桌子上假装继续睡觉,直到饭店老板娘来叫他,这样他就制造了一个不在场证明,老板娘就是证明人。
至此陆执化的不在场证明也被攻破了。
“你还在想什么呢,凶手不是抓到了吗?而且我们还有充足的证据。”洪艳对阳江说。
“凶手是抓到了,但这还不是真相。回到我们一直讨论的问题,动机呢?陆执化根本没有杀人动机。”
“杀人动机只有陆执化本人才知道了,可是陆执化这个硬骨头,有了铁证,一直不肯承认所有事情,他始终不相信吴佳冉是他杀的,为此还陷入了狂乱的怒吼状态,跟个疯子似得。”
“还有陆执化为什么要说谎?”
“陆执化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洪艳想到陆执化每次回答问题时坚定的眼神,“但也只能说他演的太像那回事了。”
“让我更在意的是,何长瑞这个人,陆执化为什么要凭空捏造一个虚假的人,如果要不在场证明的证明人,和兴饭店老板娘明明可以给他证明。整个作案过程让人感觉相当的矛盾,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做的一样。”
“不行,我再去一趟吴佳冉的公寓。”杨江说完立马转身离开。
-06-
“杨队,你去吴佳冉父母家干嘛了?”
“我去找吴佳冉的父母证实一些东西。”
“证实什么?”
“我在吴佳冉的公寓里发现了一些东西,里面有提到了何长瑞这个名字。”
“所以说存在何长瑞这个人?”
“我现在还不敢确定,一切还只是我的推断而已。”
“那凶手到底是不是陆执化,那证据总不是假的吧。”
“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
“什么意思。”
“陆执化的确没有说谎,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确实存在何长瑞这个人,并不完全是陆执化虚构出来的。”
洪艳一脸懵的看着杨江,杨江却只是对她微微笑着。
“嗬!还跟我卖关子,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不了,放心吧,明天就知道答案了,凶手藏得很深,要把他揪出来可不容易。”
“懒得跟你扯,饿了,等下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有约。”
“谁啊,是不是女的,杨队你竟然偷偷交女朋友了。”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工作狂,哪来的女朋友。那人你也认识的,是潘教授,之前你们还见过面。”
“那个精神病院的院长,潘教授?”
杨江嘿嘿笑了两声,“就是他,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不要。”洪艳果断拒绝了,那教授可绝对的一个奇葩,见他一次就够受了。
-07-
监狱提审室。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杨江看着精神颓废的陆执化说,“一个典型的三角恋故事。”
“一个人小孩,因为性格孤僻,被人认为是怪人,没人愿意跟她玩,经常被其他调皮的小孩欺负,他很难过,也很无力,所以越来越沉默了。但有一个小女孩,非但不嫌弃小男孩,还愿意跟他玩。小男孩有很多漂亮的玻璃弹珠,小女孩经常和小男孩在空地里玩玻璃弹珠。
小男孩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小女孩是如此的善良可爱,可是他要着父母搬家离开了,他也见不到小女孩了,于是他把所有的玻璃弹珠给了小女孩。离开了小女孩,小男孩很伤心,又再度变回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
洪艳发现陆执化的手在轻微的抖动,嘴唇有些发白。
十几年后,小男孩长大了,有一天他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也长大了,变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他很开心,觉得是上天的眷顾。他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可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朋友和小女孩竟然相恋了,他很愤怒,认为他们背叛了他,他要报复他们。”
杨江直视陆执化说:“好了,故事讲完了,你来猜猜结局吧,你觉得他会怎么报复他们呢?”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陆执化眼神飘忽,在躲闪着杨江直视的目光。
杨江向朝陆执化倾靠,突然狠厉的一声喊叫:“杀了他们!同归于尽!”
陆执化蹭蹭蹭的往后退,竟是被吓了一跳。
杨江站了起来,“你当然听不懂,因为这不是说给你听的。”
陆执化愣愣的看着杨江。洪艳也感到很奇怪,心想,你面对着他,絮絮叨叨的讲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然后说不是对他说的,逗呢!杨队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以为那个小女孩真的跟你想象的一样善良纯真,呵呵,天真。”
“她不是真的想要陪你玩,只是觊觎你漂亮的玻璃弹珠罢了。”
杨江紧紧相逼,一句比一句高亢。
“当你跟他再次相遇的时候,她一边跟你眉来眼去,一边又跟你的朋友暗地里偷偷私会。”
“住口,你胡说。”
“你把她当做至宝,当做命!而你,你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情郎,一个提款机,是一个寂寞时可以解闷的对象,而这样的对象她有很多,你和你的朋友只不过是其中两个的而已。”
“她是个好女人。”陆执化执拗的看着杨江,就像一个维护自己心爱的玩具的小孩。
杨江阴冷的看着陆执化,一字一句无比刻薄的说:“吴佳冉只是个,卑——鄙——无——耻——的下流女人,她死有余辜。”
“你他嘛的给我住口”,陆执化突然间站了起来怒吼,表情狰狞,眼神充满着暴戾的气息,“佳冉不是这样的人,你知道什么,你才是自以为是的蠢货。”陆执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像之前唯唯诺诺的斯文样。
看着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的,洪艳瞬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也理解了杨江那莫名其妙的故事。她想起昨天杨江去找过一个人,潘教授,而潘教授是精神病院的院长,主治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主要症状是“人格分裂”。小男孩的朋友就是陆执化,而小男孩就是那个神秘人,何长瑞。两个人共存一体。
“你终于肯出现了”,杨江如鹰眼般犀利的眼神盯着陆执化,冷笑一声,“吴佳冉是你杀的,何长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