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中国人最擅长什么,恐怕有一个字说出来,没人不服,那就是吃。
小时候没那么多书看,便把《山海经》翻来权当神话读,当时幼小,山鬼精怪有时觉得可能真有,读到“食之如何”,总是想像如果真能吃到会怎么样!可见,中国人好吃,自古有之。骨子里面带的,天生的。
吃,在中国人的心中之重,无可想象。衣食住行,二冷之说(坐得冷板凳,食得冷猪肉),连些与吃不相干的也能与吃连成一体。活着的人要吃,死了的也要吃。婚丧嫁娶,别的是虚文,吃永远是正题。前几天,闲来无事,翻到一本叫做《旧日滋味》,是一本民国时的饮食札记,内容均是精选自民国报刊杂志的小品文。其实,拿到这本书也是偶然,像我这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子,看到某网站买满多少送一本的活动,自没有不参加的道理。当时记得还是初夏的样子,心中燥热着挑书,也不是件赏心乐事。只是记得,看着目录,尽是吃一字,浑然勾起儿时记忆,便想着看看不同时空的大家都是怎么吃的,吃些什么,没准儿里面还会有像红楼梦里面茄子的食谱,那茄子虽然做不出,但民国食谱,想来做出也不难。于是,本着一颗吃货的心,把它加到了购物车…
现在看来,只能附一“缘”字。
书里虽然不乏故乡滋味,烟酒糖茶,但最爱还是开篇痴人谈吃那七篇札记。可谓是把“吃”这一字品出三味。在我看来,以后也难有新的论调可与之匹敌。而且金句纷出,海不似红楼梦里的诗句,放在书里看,那是极美的,单看便少了味道。譬如,中国人的三把刀;中国人都是饿鬼道投来的…,脱出文章来看,依然生辉。
后几部分,读来其实有些不忍,其实哪里是论菜论吃呢,字字句句读来尽是怀念与情怀。
借许庆元的编辑手记的一段话,滋味总是旧的好,恰似一杯清茶,足抵十年尘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