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两三天就出芽了。
生命力的强大,无法界定,我们只需为这样的生命鼓掌。
出芽的蒜是水培的,养在长条盒子里,放在厨房窗台上。那里,阳光斑驳,家人往来。我做饭时给它喷点水,那人洗碗时给它喷点水,小贝喝水时也会给它喷点水,这盒蒜被日日眷顾,出芽后,更是一天一个模样儿,精神抖擞极了。生长,多数时候是不需要大声喧哗的,那原本就是分内的事情。做人,我们应该向这种不经意的生命学习,纯粹而热烈地生活,不负阳光,不负自己。
我在屋里转悠,总不自觉会凑到窗台前,附身看看青蒜苗。无论你什么时候见它,它都是欣欣向荣,以全部热情对你,好似一个多情女子对待她的爱人,飞蛾扑火般。
月初在一姐姐家,她水培了四五盆青蒜,整齐地摆放在厨房的一大台面上。我看到她家蒜苗时已长出有四五公分了,远远看着,虽有些纤细,竟也规模宏大。她说,长出的蒜苗可以吃两茬,之后再剥掉干枯的外衣,最里边长出的新蒜,可直接食用也可糖醋。说着她剥开了一个新蒜瓣给我,嫩嫩的泛着点点绿。我是头一次亲见这刚出体的新蒜,我惊讶它的娇嫩。轻轻把这瓣小白粒放进嘴里,含着,只是含着,我担心一使劲儿,它就化了。
想起我小时妈妈种蒜。妈妈用锄头把整好的地拢起一条直沟,我把事先掰好的蒜瓣一个个规整地排放在沟里,妈妈再拢下一条沟,翻开的泥土刚好把前边的一拢蒜盖住。之后每天浇水,三五天后,蒜发芽出土,绿油油的,好看极了。
一直记得妈妈种出的蒜苗肥大厚实,我最喜欢妈妈用青蒜苗炒回锅肉。肥肉片适中不薄不厚,翻炒到两头微卷,加入少量豆瓣酱、姜和青椒,清炒后再放蒜苗翻炒到蒜苗刚刚熟,起锅。哇,热气腾腾,香香喷喷。这时妈妈总是催促,快吃快吃,回锅肉趁热才好吃。我毫不客气的一大筷入口,肥而不腻,完全满足我对肉的欲望。时至今日,我依旧爱好青蒜苗炒回锅肉,只是少有吃出儿时妈妈做的味道。
透过阳光,看着盆中青蒜苗,心里欢喜,乐呵呵笑。
那人问,你对着蒜苗傻笑什么呀?
我喜欢它们,所以看着它们就笑呀。我答。
那你看看我吧。那人说。
对你,还需看?我突然转过身,对着他,龇牙咧嘴。
我为自己感动了。喜欢一个人或一株植物,看着他想到他就心生喜悦,那应该是真喜欢吧。
花絮:写作途中,我想起了以前院子里的福娃子,打小大家都嬉笑他的蒜头鼻。那时也有老人说有蒜头鼻的人是有福之人。无论真假,我祝福福娃子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