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到的过去(下)

后来我们加了微信,开始密切的联系。他一如既往的对我好,看我加班就提前点好外卖,看到我生病,会让舍友给我买药,每周末都会赶来陪我,但是一直没有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一次,下班后我给他发微信,问他在干嘛。对方问:你是谁?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我说:是他朋友有事找他。对方说:哦,他刚才出去了,回来让他联系你。我的心脏瞬间缩成一团,呼吸变得急促。脑子闪过千万种可能。没一会,他打来电话,我问那是谁?他在那边支支吾吾,我就明白了。挂了电话,拉黑微信,嘲笑自己,没有给任何承诺,怎么就那么轻易的以为我们还会在一起。

那几天魂不守舍,水米未进,走到街上,看到有献血车,鬼使神差的去献了400毫升。心想,心痛会跟着血一起流走吧。头晕眼花的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了,梦里一会哭一会笑,再次醒来已经是凌晨。起床去洗手间洗刷,镜子里的我脸色像鬼一样白。

舍友看我那样,担心我,带我去唱歌散心,那晚喝了很多酒,想麻痹自己,却越喝越清醒。大家都说我喝醉了,我说我没醉,你看我还可以走直线。边说,边走直线,像个小丑一样。

回到宿舍,拿出手机,拨出那个许久不拨的电话,那边接起,响起他的声音,我哭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样对我?

听着那边他一直在问:你怎么?喝酒了?

我不回答,一直自顾自的哭啊,说啊,问啊,骂啊。最后舍友夺走我的手机,冲着那边骂:你就是个王八蛋!

我抱着舍友一直哭一直哭,嘴里一直念叨着为什么?凭什么?我做错了什么?那边他一直不停的打电话过来,舍友接起来说:你听听,你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了,还想怎样?既然不能在一起,当初何必再来招惹她!他在那边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之后,我仿佛不会笑了,机械性的生活,上班工作,下班回家,经常忘记吃饭,经常失眠到天亮。想起过往,心就像针扎一样疼。长期的饮食不规律,让我大病一场,胃溃疡,吐血,住院。看着年老的父母担忧的样子,我的心开始慢慢复苏,何必呢?为了一个不值得人,把自己搞成这种狼狈的样子,让年老的父母还要跟着忧心。我对爸妈说:没事,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经历过生死,一切都看的淡了。我慢慢适应了没有他的生活,生病会自己拿药,加班会记得抽空点好外卖,学会了看天气预报,雨天会记得带伞。只是在某个瞬间,会忽然想起,然后心痛的无法呼吸。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快要忘记他的时候。同学张罗着搞了一场同学聚会,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盛装出席了,心里猜想,再次遇见,会是什么样。推门进去,环顾一周,他不在,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失落。

开席的时候,他匆匆赶来,后边还有个女生,小小的,娇羞的跟在他身边。他看到了我,悄悄松开了他们牵着的手,坐到我旁边。他不断的给身边的她夹菜,细心的去掉鱼刺,吹凉汤再送到她手边。我在旁边如坐针毡,嗓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视线也开始模糊。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那里。舍友跟出来,说:他真过分,来就来吧,还带着女伴。我笑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透透气。

强打气精神回去,拿起酒杯开始喝酒,他在旁边欲言又止,对我说:你胃不好,少喝酒。我没理会,继续喝着。他强行拿走我的酒杯,说:还想把自己喝进医院吗?胃不好,不能喝酒,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

我抬头面无表情的说:你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看到他错愕的眼神,我轻笑了一下,不再理会他。胃又开始抽痛,看到我捂着胃,紧皱着眉头,他离开了酒席,看他离开,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心底告诉自己,我这是疼的哭了,胃疼的哭,不是心疼的哭。

告别同学,提前离开酒店,走到门口的时候,碰到匆匆赶回的他,手里拿着胃药。女孩已经不在身边。他拦下我,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想了想我点头答应了,酒店大堂,他打好温水,把药递了过来,说快吃了吧,我看你又胃痛了。我说:谢谢。伸手接了过来。

他说,那个女孩是他大学谈的女友,本来早已分手,就在他到宿舍找我以后不久,她找到了他,想复合。他说已经跟我在一起了,那个女孩坐地上哇哇大哭,吵闹着,说着些没有他不能活之类的话,后来还吃了安眠药。他说,看得出她真的离不开他,只能对不起我。

我说:你知道你的离开,也要了我半条命吗?

他不再说话,眼眶发红,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是呀,男儿有泪不轻弹,哪像我,没出息的只会哭。

那次分别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后来听说,他也回到我在的城市生活,说来也怪,不大的城市我们却从来没有碰到过。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再见,再也不相见。后来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和生活。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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