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我们乘坐高速巴士顺利到达仙台。一天忙碌紧张得像在打仗的丛姐7点左右接上我们,我们就一路欢歌笑语,回家。
丛姐原计划这次在日本待4天。丛姐说起这一天她的奔波,听得我是眼花缭乱,她要在宫城大学教授汉语,上午有课,下午有课,还要利用夹缝时间去处理社会保险问题,还要见学校负责人,而这些事情都是需要从仙台东部跑到西部,再从西部跑到南部,再遇到堵车,那就要疯了。丛姐从早晨睁开眼就开始一直忙,薛哥全程星级服务,司机加保姆,时间不够用是硬伤,就把事情叠加起来,同一时间处理N件事情,忙得水顾不上个喝,饭顾不上吃。说起她宫城大学的汉语课,丛姐那个美呀,我也很为她得意呢,总共300左右的学生,选她的课的就有208个。丛姐是人尖中的人尖,相当滴优秀。
丛姐和薛哥来日本快30年了。15年前我们相识在仙台,缘分这个东西很奇妙,谁会在你生命中出现,又扮演着什么角色,似乎有个看不见的主宰者,在暗中操纵着一切。我们和丛姐薛哥一见如故,在那些日子里,打工,学习,生活。有汗水,有苦恼,有挣扎,有拼搏,虽然苦但快乐,虽然累但不孤单,因为有他们。难忘那因为长期洗碗打工崩裂渗血的手,难忘那共同品尝美食的沉醉表情,难忘那演讲台上丛姐的镇静与淡定,太多的难忘和回忆,我们相互扶持,共同谱就了一首岁月之歌。
打开家门,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饭香味,我们都饿了,薛哥做好了饭菜等着我们,温暖而舒适,都说旅行的意义就是知道家的美好,的确如此。我们吃着,说着,喝着,谈着过去,聊着未来,分享着人生,酒不醉人人自醉,生活怎么可以这么美。
一觉起来,丛姐和薛哥都去忙他们的事儿去了,我们简单吃点早餐,就出门散散步,外面风大,看着阳光明媚,却感觉还是有点冷,约2分钟的路程,就是一个很大的超市iecon ,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超市二楼,一个卖布匹的区域,各种各样的布,各种各样diy必备的配件,用布手工做成的衣服,手袋,都很漂亮。
等薛哥回来,我们就出发了,我们第一站要去的是中古店,日本是一个物产并不是很丰富的国家,他们把东西都用到了极致。他们用东西很小心很爱护,用不着的东西,有的就送到了中古店,还有的商店,倒闭之前的货品也会送到中古店,当然,这里的东西是比较便宜的,日本人对穿人家的旧衣服,用人家的旧东西,是不忌讳的。中古店里是什么东西都有,琳琅满目。贵的有钻石戒指,手表,LV包包,便宜的有袜子,手套,真是应有尽有。
从中古店出来,正好12店,大家都饿了,抬头也正好看见 すき家,闻到香味就走了进去,它家的套饭特别之处,是有个鲜鸡蛋,自己需要把鸡蛋打开,倒在米饭里,味道很不错,比吉野家的好吃一百倍。
实际上,我家先生最想去的还是当年我们住过,生活过,学习过的地方,这么多年来,他的内心最深处一直以来,应该有那么一个位置,珍藏着对这些地方的记忆,时不时会发酵,时间越久远,这个记忆如酒酿一样就越醇厚,越浓烈。这记忆就是一块勾魂石,让他在梦中飞回故地,徘徊寻觅,寻找着那份故土情。
我们住过的桂庄,破旧的小楼早已不再,现在跃然代之的是一个暂新的白楼。先生站在楼前,嘟囔着没了变了,眼睛紧紧盯着这座新楼,希望能从中发现旧楼的一丝丝蛛丝马迹。当时的桂庄,房主是一个老太太,我只偶然一次,透过窗户看见过她的身影,形容枯槁,瘦骨嶙峋,如鬼魅一般。半夜有时会听见她如猫叫般的声音,尖厉又压抑,那是人之将死对痛苦的抗争,对死亡的恐惧,也夹杂着对生的渴求。听薛哥说,我们搬走之后,她也很快就死了,这个地产别人就买走了,拆了桂庄,盖了新楼。
桂庄门前就是个寺庙,日本的寺庙随处可见,不时会举办一些活动,很有民族特色,寺庙里安置了很多坟墓,在日本,活人和死人是杂居在一起的。
想起附近我们经常买菜的那个地方,尤其是那个老太太,她的水果和菜又好又便宜,每次买菜,她还会送我一个西红柿或其它的什么,听薛哥说她还在,店也在,我们很快就到了这家店里,收银处坐着的还是那个老太太,样子一点也没变,15年了,她看见我先生还能想起当时他的模样。
国际留学生会馆,也是我们当时经常去的,这是留学生的家。它变化不大,先生好多回忆全对上了路。我特别去看了一下那个垃圾场,它还在那里,那是我们当时淘宝的地方,会淘到床,餐具,被褥,只要你想要什么,关注一下,就会捡到你心仪的。
一路驱车东北大,这条路,在我记忆中是深刻的,当时,我只能骑着自行车去上课,路很窄,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很多情况下,我只能推着车子走。先生记忆中是他的经济学部,图书馆,还有他的餐厅,变化不大,但还是有变化的,毕竟15年了。
生活就是这样,人,必须往前走,但,过去又怎能轻易忘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