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李敖因脑癌在台北不幸过世,享年83岁。
一时间,大家都在回顾李敖不一样的人生,以及他那文字尖锐、不留情面的作品。确实,李敖的杂文,谈古论今,惊世骇俗,如同刺向专制暴虐者的剑、如同烧向丑恶人事和伪道学伪善者的烈火。但今天,我想向大家推荐的却不是他这些反封建、骂暴政、揭时弊、呼吁政治民主、鼓吹言论自由的杂文作品,而是他在第一次坐牢期间用中英文对照方式写给女儿李文的80封信。这些信与李敖的杂文截然不同,充满着父亲对女儿的脉脉温情。
李文(Hedy Lee)是李敖与王尚勤所生的非婚生子女,出生于1964年9月22日的美国纽约。王尚勤与李敖分手去了美国后,才发现已经怀了李文。李文两岁回到台湾,而那时李敖处境险恶,面临着坐牢。李文先是暂住台北外婆家,后来改住台北三姑家、六姑家、台中祖母家等。直到1976年李敖出狱后,李文才跟李敖住到一起。而在李文十二岁时,她又去美国再次跟妈妈住在一起。
虽然李文是非婚生子女,而且李敖当时处境艰难,但他还是想要尽到父亲的责任。李敖一直内疚于自己麻烦不断,不能跟女儿同住来教育她。于是,在坐牢期间,李敖给李文写了这些信,以补不能当面教育之憾。
在这些家书中,李敖采用中英文对照的形式为女儿普及常识。每封信都是从常见的事物入手,比如狗、猫、蛋糕,等等。但信里讲述的一些内容还是很有深度,甚至谈到了在文明社会中依然存在着人吃人,等等。此外,李敖还给女儿推荐自己读过而又适合女儿的好书。李敖认为,“我推荐的都是基本书目,不是邪门的。人这一生有些书总是要看的,像《格林童话》、《三国志》、《红楼梦》。”在信中,为了增加家书的趣味性,提高女儿对信里所述内容的理解力,李敖还尽量酌情配了插图。这些插图都是他从身边的书上割下来的。因为牢中没有剪刀或刀片,李敖就把破皮鞋中的钢片抽出来,在水泥台上磨出锋口来切割。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海外人鱼”篇。作为一名女性,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是我从小读过无数遍的童话故事,而我家女儿出生后又是她睡前故事里的经典段落。现在听到一位爸爸和女儿谈论中外的美人鱼,感受格外温馨。而李敖在与女儿娓娓述说之后,在信的结尾,交代女儿, “姥姥生日,你代爸爸送礼物”。虽然这句话是如此的平实,却有让人泪奔之感。文中的姥姥指的是李敖的母亲,李文一直跟着李敖姐妹家孩子的叫法叫祖母。面对着一位是嗷嗷待育的女儿、一位是年迈待养的母亲,身在狱中的李敖想必那个时刻一定百感交集吧!
李敖这份细腻的父爱不由让我想起速写本子的那两本书:《亲亲木朵》和《爸爸的木朵》。虽然那两本书是我女儿很小的时候买来读的,但前段时间我与女儿聊天时,我们两个都不自主地想起了这两本书,并交流着对画本中满溢着的那种父女情深的感动。读李敖的这本书,除了可以看到一位铁血父亲的丝丝柔情,还能获得多方面的点滴知识。作为家长的您,特别是一位父亲的话,不妨一读。毕竟,在中国如今的现实生活中,肯为了儿女成长这样细腻写作的人,少之又少。
附上书籍目录:猫狗谚;再会呀,鳄鱼呀!;纸上谈钱;喊一声“芝麻开门!”就行了;头头大观;指教;理发匠就是外科医生,外科医生就是理发匠;送礼·向厕所跑;你羊我就马,你马我就羊;打老虎秘诀;你送神像我搭台;千年王八万年龟;不飞的鸟;你杀鹅我就杀鸡;原子弹与沉鱼落雁;他所有的鹅都是天鹅;麻是麻烦,可是不会生胃病;破锅有烂灶、李大有张嫂;情人与天使;看那熊相;为什么还叫别人是姥姥?;苍蝇的老婆最多;英文回文·中文回文;关于脖子的种种;眼睛有时候会上当;“妈妈骑马,马慢,妈妈骂马”;老鼠不信任一个洞;说姓道名;猫头鹰为什么跟在智慧女神屁股后面?;狼来了!狼来了!;谁先完蛋?;猴相;从人猿到猿人;蘑菇个没完;非驴非马;骑小马·回台湾;鸽子·囮子·呆子;斗出自大来;谁在瞎忙?;运动道德吗?;小文十岁生日歌;生日与十二宫图;林肯·栗子·笑;“浪费蜡烛去找针” ;坐牢的名人;水肉·水月·影子戏;怪签名;你看中国人分得多细;天上天堂与人间天堂;猫抓耗子法案;谈年论孝;“爸”·“爹”·“妈” ;木字头的;踏脚石与马铃薯;我讨厌日本;从达·芬奇到蒲公英;瞎子可以摸出象来;彼得·潘·潘彼得;记印度阿三;萨摩亚与自挽诗;素食种种 ;专门吃大鱼;“海外人鱼”;他们六个;从鸭嘴兽到水獭;“那么让他们吃饼嘛!”;嘴含一根草;我的本领就是臭;飞上枝头看飞枝;古国神游;“古希腊的辉煌”;“古罗马的壮丽” ;波澜N多的波兰;登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