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大白,二十四岁。
宿舍还有另外三个家伙,他们也有专属外号-“可乐”“芬达”“雪碧”。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
大概只是按照他们的喜好来定的吧,我就比较简单了,只爱喝白开水。
去年三月的某个晚上,四个人找了一个炸串摊,叫了两箱啤酒,算是毕业前的最后一顿晚餐了吧。
气氛说不上感伤,只是叹时光易逝,各自聊着四年的生活,回味着过去的点滴。你一言我一语,感觉没吃多久,周围的喧闹声就降了几个层次,平整的沥青马路隔着老大会儿才穿过一两辆车。
结账之前,还退了一箱零七瓶啤酒,在老板质疑的目光下悻悻的溜掉了。躲在一家新开张的网咖里玩了一夜的游戏。
这就是毕业前四个人最后的回想了。
从此山高路远,各自奔前程。
“可乐”最后决定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尽管我知道,“可乐”的心还在各地飘摇,而促使他回家的原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结婚了。
这事我们三个并不奇怪。早在大三的时候,“可乐”就说过,家里给他安排了个相亲的对象,那时候俩人一见面,“可乐”就对人家那姑娘一见钟情了,在学校时隔三差五的就买上回家的票,奔向爱情的怀抱。
“可乐”曾经说过,他千方百计的要逃离的家乡,结果毕业之后又情有独钟的飞回去了。
或许是爱情的力量吧,把一条不知去往何处的直线硬是给掰回到它的原点,弯成一个圈,兜兜转转。
“芬达”倒是活跃的很,在我们的联系群里不停的讨要着红包,另外还乐此不疲地发着“可乐”在学校的黑历史,扬言要在“可乐”的大婚之日给未来的嫂子看看。
我和“雪碧”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直到“可乐”的大婚之日,芬达也没能兑现他的诺言,空落落的桌席就坐着我和“雪碧”两人,看着台上的正在举行仪式的新郎官献上默默的祝福。
周围闹哄哄的,就是和边上的“雪碧”聊天,也得用喊的方式。闲来无聊,我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时间是2018年四月末,距离“可乐”结婚典礼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短信的内容大概是谁谁之妻去世,兹定于几月几号要出殡安葬。名字很熟悉,脑子中有点影响,姓氏倒是和“芬达”一样。
我记得“芬达”以前说过,把我的手机号给家里备案了,原因是他哪天出去玩,家里人打电话查岗,我给他打一下掩护。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这不像是发错了。
我截图给“芬达”,问,和你有没有关系。
石沉大海。
“芬达”的手机不离身,他最晚回消息的记录是十二个小时。
打开和“芬达”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次消息还是我问的那句话。
这次,五个月了。连“可乐”的结婚典礼,“芬达”也缺席了。
良思许久,最终还是下了决心把在手机里呆了五个月的陌生号码短信给删除了。
放佛和“芬达”的相遇突然就截止了。就如同四年之前,彼此都还只是个陌生人。
时光荏苒了一圈又一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礼毕。
“雪碧”凑过来头跟我聊天,说是聊天,更多的则是抱怨。
我则在一旁竖起耳朵,当个倾听者就好。
“雪碧”苦着个脸,整个表情都写满着不情愿。
你知道么,我上班工作的那个地方,碰到了高中同学,按理说有点久别重逢的亲切感才对,可是能不能换个对象啊,那家伙之前就和我不对付,原想着上大学之后就彻底摆脱了,谁知道现在又能碰面,真是。
...
时光哟!
我说嘛,生活就是一个圈,有人在自己的小圈儿里一圈一圈地走着,心之所向或是满含悲伤;有人正走着属于自己的大圈儿,圈的另一半还在迷雾中忽隐忽现,怀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向往,毅然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