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临睡前半小时才确定了第二天可以拼散团去秦皇岛圣蓝海洋公园的行程。虽然还是没有太早睡,但不到五点就被老妈叫醒,挣扎着起来。爸送我和妈去唐山百货大楼附近的站点等大巴车集合出发。车厢内的环境比较差,我们所坐的39、40号这一侧座椅斜对面的玻璃是布满均匀裂纹的,远看就和雪花的景幕一样。老妈加入的养生协会,这次一起拼团一日游的共有七个人,开始大家都不怎么熟悉,都是各自坐着,时而咔吧咔吧嚼东西吃,时而和同行的家人耳语几句。
九点多的时候,到达圣蓝海洋公园门口,导游和检票员点着人头数把我们放进去。七个人几乎是迅速抱成团,一致决定先到海豚表演馆去看十点那场表演。秦皇岛的空气质量也没有想象和传说中的那么好,灰蒙蒙的天空,太阳仅是小小的一块光斑,不仔细去找着看都看不真切。在空旷的公园里,找了半圈才找到海洋剧院,排队走进去一步就感觉里面湿漉漉的潮气扑面而来。几排木纹深的座椅基本每隔几块是湿的,大约是从顶棚滴下来的。海豚有三四只的样子,黑灰色,在透明的高沿玻璃池里不时扬起尾巴。具体的表演等了五分钟开始,这时候人已经都坐满了,在湿座椅上铺上一个塑料袋或者垫着游览图是大部分人防脏的方式。海豚表演比较普通,大致是一些顶球、跳跃、转圈、鸣叫还有带人划水等常见训练技能。
七个人从表演大厅出来之后,我才仔细观察每个人。起先坐在过道旁边的阿姨个子很高,鼻梁挺,头发是烫的大卷,她带着自己六岁的孙女来的;另一家是以一个大板牙的红衣男孩为主的,是和妈妈、姥姥一起来的。
小女孩起初只是偶尔偷偷看我几眼,后来我俩就不自觉地拉上手了。让人觉得可爱的是她很会论辈,睁着无邪的眼睛问我说:“我是叫你小姨还是阿姨,或者姑姑呢?”我说叫什么都行的,她就一路“小姨,小姨”的叫,如果我走得快了,她就从后面一路小跑追上来,我看她来了就把手伸过去,她每次都默契连贯的和我拉着手;有时她在前面走,或者我们并排的时候我就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像拦着一朵花一样满怀喜悦还有温柔。从冰雪大世界里出来,我问刚打滑梯不过瘾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苏珊,元宝……”她应声答道。
“她妈姓袁,她就给自己起名叫元宝。”元宝的奶奶解释说。
然后我就一直叫她元宝,到后来她奶奶喊她“佳萱”的时候,我才知道她的大名。元宝是个特别坚强的女孩,因为坐过山车心切,就猛地疯跑向过山车附近,在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没站稳摔了一跤,趴了一会儿。她奶奶没有着急跑过去扶她,当时我一着急就想跑着去安慰她。没想到这个六岁的刚被海盗船1.2身高限制不允许乘坐的小女孩竟然一声没哭,我拍她肩膀的时候她还说“没事没事。”粉色裤子两腿的膝盖处各跌了一个窟窿,运动鞋也磨破了皮。真是一个坚强又有独立性的孩子。
转着玩饿了时候,每吃东西都先给我,让我吃。然后我也不好拒绝一个孩子,于是吃了鸡肉肠、草莓味蛋卷、花生豆,还收下了一个苹果。
大板牙男孩叫航宇,读小学四年级,说自己十岁了,特别淘气,走路要一边跳一边走,要么就踢腿,捉弄年幼无知的元宝,或者脱口而出一句“蠢蛋”这类的词汇。航宇在我们排队等坐小火车的时候得知了我的具体年龄,进而直言与我说:“你长矮了,矬子……“而且说这个问题说了有五分钟多,然后又说我好像他们副班主任。唉,我就说:“其实很多女孩都是这个身高的,你可能是因为你妈妈比较高,衬托着觉得我比较矮。”
结果他义正辞严斩钉截铁地说:“不是,你就是矮,你知道别人看你觉得你是小什么吗?
我以为他要说脏字或不雅的话,就问他:“小孩?”
他点头说:“嗯,对。”我还是挺开心的 。小孩子嘛,我比他们大那么多自然也不会在意的。再说他说的对,我的确不怎么适应成熟的打扮,穿着也比较随意。后来,我们一起坐
旋转蘑菇的时候航宇头晕恶心差点吐了,我就安慰他,说快停下来了,一会儿你下去慢一点,别摔了。航宇紧闭的小眼睛突然睁开看我,我知道这是一种好意的感激的眼神。
在珊瑚馆门口航宇发泡泡糖给我和元宝,还是个很细心的男孩子。
我们仨一起坐了两遍激流勇进,其实以前我已经玩过太多次了,所以兴致什么的也不会像他俩初次玩这么高。但还要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再加上裹上三件别人用过的雨衣行动非常不便,可能显得也比较狼狈。
对于他们来说是去玩的,我是做什么去的呢?也许是为了疲惫感吧,以此充实自己的假期。回来路上,元宝和我还是拉着手坐在一起的。更确切地说她是手像一片小叶子,把我的四只手指裹起来了,她的手潮潮的,就像露水存在叶子上,不过是热的露水。正当我感到今天一天还算是无比美好的时候,元宝突然和我说:“小姨,你将来一定要生个女儿,女儿最好了,不要生男孩,我希望你生个女儿……”
她语无伦次的祈愿,我整个人都有点呆。可这还没完,她又说:“小姨,我问你个问题。”我点头让她问。她说:“你属什么的?”我说:“属鼠。”她又接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属相是十二生肖里面第一的老鼠吗?”我说那就巧了呗。她说:“恭喜你答对了,就是因为你生在鼠年,所以属鼠。现在奖励你一百万”,说着,她假装在兜里掏东西,“给你这是奖金。”我就也假装接过来,装在上衣兜。
“小姨,你有了这一百万打算怎么花呀?”
“你觉得小姨应该怎么花?”我反问她。
“我觉得你应该生个孩子,生个女儿。”
我表示无奈,又问为什么这么说。
元宝说:“就是因为今天你对我好呀,你就适合做好妈妈,最好的妈妈……”
哦,天,真是童言无忌。我就想着如果要说什么职业很不容易,感觉小学老师和幼儿园阿姨应该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