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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和顾铭在一起的156天,但却是我们真正开始恋爱的第一天。
一下飞机,我就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飞奔,迫不及待地寻找期待已久的身影。
在出口拐角处,一位身穿藏青色西装的男子站得笔直,脸上噙着笑,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显得异常刺眼。
“顾铭,我在这。”我激动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扭头看见我,大步走来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用极其低的音量在我耳畔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我躲在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不服气地说:“当初你再迟点,我就要和别人在一起了。”
突然,他狠狠地在我的脸蛋上捏了一下,我疼得龇牙咧嘴,差点挤出眼泪来,他却笑了。
“还好早了一点,你只能被我一个人欺负了,哈哈。”
说完拍了下我的脑袋,就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往外走去。
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呆呆地看着两人的交握在一起的手,一股绯红迅速爬上脸颊,心底荡漾起自己也说不清的幸福。
若是在五年前,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的今日我们能够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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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两家是邻居,我自打出生就与顾铭相识,可以说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分别有一男一女,双方父母便想着来个亲上加亲,组成亲家。
可惜我和顾铭互不感冒,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我调皮胆大,总喜欢用各种恶作剧来捉弄他,每次闯完祸就立马跑到顾叔叔面前告状装乖宝宝,一副温柔可人的好皮囊让我占了不少便宜。
等只剩下我俩了,我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朝他露出得意的微笑。
他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好用“恶毒”的语言来反驳:“许恬心,你小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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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高二,我和顾铭的感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仍然是看到对方就恨得牙痒痒的冤家。
直到高二下学期,我喜欢上了隔壁班班草刘帅哥,两条平行线开始向对方延伸。
刘帅哥是我的初恋,在我死缠烂打将近两年的时间里,他总算缴械投降从了我。
刘帅哥和顾铭同班,每次去找刘帅哥时,总能看到顾铭在座位上埋头刷题。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在了他完美的侧脸上,如画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一时让我看失了神。
我的天,这臭小子几时长得这么好看了?
刘帅哥出来牵起我的手往外走时,我隐约感觉到背后射来了一束强烈激光,杀死了我体内所有跳动的细胞。
和刘帅哥在一起不到三个月,我就被无情地劈腿了。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了失恋的苦涩,胸痛得微风吹过都能狠狠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一个星期后,看到刘帅哥搂着一个高一的学妹从我身边经过,视若无睹时,我心痛得不能自己,难过得捂着胸口,泣不成声。
当我还沉浸在悲伤中难以自拔时,同桌立马摇醒我,在我耳边大吼:“顾铭在楼下把刘帅哥给揍了,你快去看看。”
我二话不说立马冲到楼下,发现刘帅哥像泄了气的皮球被顾铭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而顾铭居然毫发无损。
最后是教导主任赶来了,把两人都拉办公室狠狠地教育一顿,又分别记了大过才作罢。
放学后我一直在门口等着,天都快黑了他们才被教导主任放出来。
顾铭经过我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楼道柔和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神情严肃,眼底却有着难掩的温柔。
是我的错觉吗?
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底猛地扩散开来。
“顾铭,谢谢你。”
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戏谑地说:“谢我干嘛,我只是看不惯他泡一个甩一个,残害无知少女。”说完,他甩甩头走了。
那天傍晚,昏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长得触碰到我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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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俩都太恋家,填高考志愿都选择留在本市,成绩相近,又进了同一所大学。
大学里,我和顾铭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些,褪去了儿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嬉闹和捉弄,多了一份成人的沉稳和成熟。
“你帮我把这个给你们寝室的晓晓吧。”顾铭红着脸,递给了我一个精致的小袋子。
这是我长十八年来,第一次看见顾铭脸红,那眼里藏不住的欣喜,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分明是向倾慕女子表白才有的喜悦啊。
走回宿舍的路上,我的嘴里像含着莲子心,直到嘴角尝到了酸涩的味道,才发现自己脸上布满了泪痕。
我看着那精致的礼品袋,心里翻江倒海地难受,脑海里倒映出了顾铭和其他女子十指紧握的画面。
“许恬心,这是我女朋友晓晓。”顾铭一脸幸福的看着我,只是这些统统都不属于我,专属于另一个人。
越往下想,眼泪越是止不住,啪嗒啪嗒全都砸进了脖颈里,烫得留下一个个难堪的印迹。
我终究还是自私,偷偷地把礼物收了起来,尘封在一个起不起眼的角落里,直到多年后再次看见它时,早已积满了灰尘和回忆。
我一直害怕顾铭会向我追问礼物的事,谁知我只是随便应付他说“送了”,他便深信不疑,再也没有过问,后来他和晓晓的事也不了了之。
四年里,我没有谈男朋友,顾铭也没有谈女朋友,但我们常常一起吃饭上图书馆。好多人都以为我们一定能走到一起,可临近大学毕业,我俩还是以“好兄弟”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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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那年,我争取到了系里保送留学法国的名额,名额有两个,另一个是追求过我的同班同学林涛。
对于林涛我并不反感,之所以拒绝他的追求不过是在等待和渴望着某人的回答。
也许是害怕他知道我对他的这份心思,友情难以维持下去,我一直不敢表露心迹。
等了四年,一切的暗示和提醒,终究还是成结了痂的伤,看不清里头藏着的究竟是爱情还是友情。
我和林涛去法国那天,是顾铭开车送我们去机场。
“许恬心,等你回来可就熬成老姑娘要嫁不出去了。”顾铭一边一本正经地开车,一边还不忘调侃我两句。
“要是嫁不出去我就赖上你,你也别想娶老婆。”我一口气说完,气呼呼地叉着腰瞪他。
可他却没有看我,眼神明显地在闪躲。随后车速突然慢了下来,一种异样的氛围在车内蔓延开。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心被狠狠地抽痛着。该有的反应,早该有了吧,都等了四年了,我还在期待什么呢,真是可笑。
眼角瞥见他嘴角微微有些抽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我却什么也不想听了,粗鲁地插话:“不过我还是赖上林涛好了,免得你怨我一辈子啊。”
林涛坐在后头,傻傻地笑着点头,“好啊好啊,求之不得。”
“呼”一声,车子迅猛地往前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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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铭的手里拿过行李时,我一直在看着他,心脏特别不争气地在砰砰直跳。
突然他回头看我,神情深邃不见底,有着难掩的眷恋。
我们互相望着彼此,什么也没说却仿佛把一辈子的话给说完了。
“恬心,该走啦,不然来不及了。”林涛在入口处叫我,眼神里藏着不知名的欣喜。
看了林涛一眼后,顾铭才向我缓缓开口:“走吧,到那边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酸涩突然从心底蹿了上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被我狠狠地憋了回去。
“好,你也保重。”
我迅速转过身,收敛了微笑,生怕他看到眼泪滴落的那一刻。
下一秒我就尝到了,它不是酸的,也不是涩的。是苦的,苦到刻骨铭心。
我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像被绑着千斤重的石头,寸步难行,也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仿佛机场也下起了朦胧的雨。
“许恬心,你给我站住。”
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我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接着唇上覆盖上了两片柔软的东西,暖暖的,很舒服,让人沉沦。
“这辈子你不赖上我,我也要赖上你了。”他的眸子变得明亮,温柔而生动。
接着,他又扭头朝着林涛大喊:“好好照顾我女朋友,别动歪心思,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吃惊地看着顾铭,大脑处于空白状态,直到我坐在飞机上,才渐渐反应过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几个小时下了飞机,一打开手机,里面十几条都是顾铭的信息,无一不是好好照顾自己,别对林涛动歪脑筋。
看到最后一条简直要吐血:要遵守妇道,为夫在国内等你。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异国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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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表白,浪费了大学里一千多个日子啊。”隔着将近一万公里,六个小时的时差,我忍不住抱怨。
顾铭在屏幕另一头对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大一给你礼物的时候就跟你表白了啊,只是你一直没给我回应,以为你拒绝我了。”
“那不是你追晓晓的礼物吗?”我惊呆了,原来自己错过了一份那么重要的东西。
顾铭抚额,皱着眉头解释道:“你想象力可真好,我只是想让她帮我转交给你,不然你直接拒绝我,那得多丢人。”
看着屏幕里耳根发红的顾铭有些哭笑不得,晚上兴奋得却怎么也睡不着。
起身去看巴黎午夜闪耀的五光十色,所有陌生冰冷的一切像在一刹那融化,剩下来的都是温暖。
一周后,我就收到顾铭从国内寄过来的包裹。
上面还是有些灰尘,只是被人仔细地拭擦过。我拆开里面的包装,发现那是一只YSL口红,密封放置了四年,仍然保存完好。
里面还附了一张小纸条:用了它,你就是我小媳妇了。
我轻轻地在嘴上涂了一些,自顾自地欣赏起来。
突然顾铭弹来视频,看见我拿着口红乐得像个孩子的模样捧腹大笑。
见我有些生气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渐渐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痴情的表情。
“媳妇,我等了四年,还好没放弃。”他对我笑着,身后的白炽灯照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镶上了浅色,笑容温柔恬淡。
我轻轻地摸着屏幕里他的脸,泪水从眼角滑下:“谢谢你,愿意坚持喜欢我那么久。”
“人生中有些路,真的是要跪着走完,就为了对你说,我喜欢你。”顾铭说着说着,眼眶倏然也微微红了起来,低着头闪躲。
心里一阵暖烘烘的,我脱口而出,“我想听你亲口说。”
“那你回来我就说。”他朝我扬扬眉,尽是得意。
“明晚八点到达虹桥机场,请顾先生做好接机准备。”
我是共央君,一个爱讲故事的吕同学,立志讲够100个情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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