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田在妻子的无数个指责埋怨中,惶惶不可终日,又没吃过什么苦,别人能干的重活他不想干,也干不来,整天坐立不安,抬不起头来,熬不住了,有一天出去打工。
他要挣回赔的几万块钱 ,多梅心里美滋滋的,在家想着赵小田挣回钱来那一天,一切真的会如愿以偿吗?
赵小田在外面进了厂,做了一段时间,受不了工厂的严格规章制度,辞了,进公司,他没那文凭,也受不了别人呦来喝去的使唤,只得在外闲晃悠,打些零工。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赵小田出来已大半年了,钱没挣到,心里苦闷,寂寞,常到一小酒馆喝酒,酒馆的老板娘和他渐渐熟识,一来二去相互都敞开了心扉。
老板娘小华出来很多年了,她的丈夫在农村,不能生育,她不爱他,没离婚一直耗着,赵小田也告诉小华,自己做什么都遭到妻子埋汰指责,在妻子眼里他只是挣钱的机器,没点男人的面子,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人惺惺相惜 ,相互安慰,心贴得更近了。
一段时间相处后,他们难分难舍,便同居了。
在小华那里,赵小田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每天早晨小华早早起来做好饭,小田吃过去上班 ,晚上又做好饭菜等着,嘘寒问暖,小田心里暖暖的,他觉得他才活明白,恍然大悟,小华才是他今生要找的人,才是他心中苏醒的真爱。
受到真爱洗礼和自我认可 ,赵小田从未有过的卖力气挣钱,很可喜的是,他每次都挣得很多,小华更爱他了 ,对他照顾更加无微不至。
赵小田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在外找了女人 ,家里人听了不相信,多梅知道时以为赵小田和她开玩笑 ,无论小田怎样想她,她都是为这个家打算的,从无二心,她想小田不是那样的人,也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是骗她的。
直到小田带着小华出现在多梅面前,多梅傻了,蒙了。
赵小田的父母,气得呜呜地哭,说赵小田好日子不过非找个贼驴看,村里都炸开了锅,一时沸沸扬扬,大家三五成群地窃窃察察,小媳妇大妈,大爷小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小田成了热门人物。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实忠厚的小田也会变成一个花心大萝卜,赵小田一进村就听到张大嫂和李二狗妈在眉飞色舞地指指点点,张大嫂那往日的热情不见了,脸木瓜似的拉长了不少,见是小田,吐了口唾沫回家了。
小田向家里走去,邻居家的小孩小毛子正在玩,见是小田兴奋地说,“给糖吃,臭不要脸的,找打,”扑上来一阵拳打脚踢,在家时小田常逗他玩,他知道小毛说的话,是从他妈那学来的,心酸地抱起小毛,“干什么,干什么,我要打屁股了,”小毛跑了。
多梅见到小田回来,不理,出去就没回来。
晚上家里来了一群亲戚朋友,大家团团围住小田,“快回头还不晚,你这么老实的人,定是被人骗了,外面的女人靠不住,回来好好过日子,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无论在哪你都得有钱,能挣钱 ,等到哪天你干不动了再喜欢你的人,也爱搭不理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话,把小田淹没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错。
小田回家是办离婚手续的 ,多梅一哭二闹三上吊 ,儿子怒视着他,父母哭着,“小田,你造孽呀,你要毁了这个家不成。”小田不知怎么办,灰溜溜地回去了。
他们就这样拖着,小田又回来几次,每次都有好心人来劝他,小田不说话,他妈妈说,“你进退两难呀,孩子,你后悔的事还在后头呢,”小田喊着,别说了。
一年后,小田儿子结婚,没有通知小田,小田在他妈那儿哭得象个孩子,多梅主动向他提出离婚,多梅离婚后不久就嫁给了一个爱她的男人。
小田和几个发小同学一起喝酒,几杯下肚,大家都竖起大拇指,他们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睁只眼闭只眼,瞎过呗,大家喝酒,几瓶白酒,几扎啤酒下肚,大家都趴下了,谁又知道小田心里的苦呢,此时,他干笑着,不知是苦是甜。
小田回到城里和小华结了婚,每天早出晚归,从来没有过的卖力气,挣的钱一分不留地交给小华,小华笑得跟花一样美,小田心里是甜的,他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和知足。
小田拼命地干活,累伤了腰,不能再干重活了,在家养着。
小华开始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十天半个月后,闷不住了天天念叼着,米又涨钱了,油也涨了,家里水电费明天要交了,还差几十,小田渐渐听多了,麻木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他没想到的是,他从外面溜达回来看见小华在哭,说要和他离婚,小田脑袋大了。
他走在街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高楼大厦是那么陌生,如果在家,他和他的发小一定在喝酒,他想回家,回到妈妈那儿去说说心里话。
他知道不能回去,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