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书籍《人生海海》已读完,越到最后越是唏嘘。从赫赫有名的上校,到孩童一般的天真;人生道理一套一套的爷爷,到最后死去却没有最宠的亲孙子在身边,还落得个在村里名声扫地的下场;半辈子明理寡言的父亲,晚年稀里糊涂,要以己之身抵抗老宅的“鬼”……
前半生的种种荣光、磨难、曲折,后半生的唏嘘、孤独、凄苦,谁能说自己的下场配得上自己前半生的努力,谁又能说自己的终结配不上与世间告别的模样。
爷爷懂得许多道理,讲起来一套是一套,即使对上校有些“瞧不上眼”,有事儿,有大事儿还是要去征求他的意见。就是这样一个老人,却是告发上校,告知警局上校藏匿地点的人。我想过是老保长都不曾怀疑过爷爷,但事实却是出人意料。当然,爷爷是为了洗清村里父亲和上校之间的谣言,与官方达成共识:我检举,你澄清。这是个爱面子的老人。为了洗清谣传,曾自己在村里大加“努力”,收效甚微,出此下策。
老保长年轻时与上校据说结怨,面对红卫兵的询问,凭着良心为上校说话,上校落难也要赶去看望,得知是爷爷的举报让上校面对牢狱之灾,直言与爷爷断绝来往,更是扬言村里没有爷爷安葬之处。年轻时四处风流、做过保长的人,谁又能想到也是个重情讲义的人呢?
上校更是一生曲折,一辈子都身在阴差阳错、误会重重之中,一重一重,连绵不绝。以为“小瞎子”看到自己身上刻的字,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废了“小瞎子”,让自己成为通缉犯,事实是人家什么也没看见;一封桃色检举信,让上校被开除党籍,遣返回乡,事实是根本不是人家干的事情,也不是本人传的谣言,一切只是被有心人利用,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人生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的快乐可言,苦难失败不顺坎坷不确定才是人生的常态。
人哪有那么简单,谁是表里如一的好人,谁又是坏到骨子里的坏人。“人世间就这样,池塘大了,水就深了,水深了,鱼就多了,大鱼小鱼,泥鳅黄鳝,乌龟王八,螃蟹龙虾,鲜的腥的,臊的臭的,什么货色都有。”人世间是这样,人也是这样。黑白从不是泾渭分明之态,人也不是只有好人坏人之分。如此痛恨“小瞎子”的瞎话毁了“我”一家,使“我”在外漂泊几十年,回乡后,不还是向“小瞎子”伸出援助之手。
一切都在变化。曾经为了上校报复“小瞎子”的父亲,临终留有的两个遗言之一,却是找到那个神医医治好“小瞎子”的断手,目的是给“我”积善。不能说曾经与上校之间的兄弟情深不再了,时间在流逝,事情在发展,一切在变化,父亲的想法也在变化。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儿面对不确定,能做的,是笑对,是努力活着。
摘录:
1.“做人就是在合适的时候做合适的事。”(该干活儿干活儿,该上班上班,不问前程,注重脚下片刻。)
2.“初恋的感觉是甜蜜的秘密,是紧张的等待、偷窥,是手不经意中相碰触电的感觉,是炮声轰轰中的害怕和祷告,是午后的阳光在风中行走,是微风吹来了稻花香,是彻夜不眠的累人旅程,是各种复杂幽秘、别出心裁的明测暗探。总之是细腻琐碎的,孤僻,怪异,情乱神迷,神神叨叨。”
3.“世上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4.“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了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5.当时我连“人生海海”也不知什么意思。她扑哧一下笑了,告诉我:这是一句闽南话,是形容人生复杂多变但又不止这意思,它的意思像大海一样宽广,但总的说是教人好好活而不是去死的意思。
6.“幸福是养自己心的,不是养人家眼的。”
7.“认真,他像孩子一样认真听话,我教他什么他做什么,决不打折扣。”
8.“人世间就这样,池塘大了,水就深了,水深了,鱼就多了,大鱼小鱼,泥鳅黄鳝,乌龟王八,螃蟹龙虾,鲜的腥的,臊的臭的,什么货色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