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醒

不是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相识,也不是每个相识的人都会让人牵挂。

炎炎的七月天,却全然被凄风冷雨取代。我想就像许多措手不及的情节,赫然闯进波澜不惊的人生。然而无论怎样旖旎悱恻的开端,最终必定以两种形式收场:要么噶然而止,要么不了了之。结局是可以预料的无一例外地沦为历史,回首时,想必只余狰狞的面目覆盖那些曾无限温柔的笑脸。能有多少厮守,熬得过这样的考验,从路程到心头,如同从梢到根的衰败。时间并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能挽救什么,惟其让心更加冷漠,惟其让事淡忘的更了无痕迹。如果一场相遇从开始就意味背弃,那又何必让奔赴的尘烟凌乱古井里面那泓寒潭。

也常常希望,日子不要过的这么慌张。可以有那么一个短暂的时光,纵容心情自在地歌唱,让花开的日子长久一些,即使最后总还是凋亡,至少可以留一把残红握在彼此手上。邂逅难道就是为了分离?爱的代价就一定是受伤?是的,并没有过承诺,地老天荒对于童话是动人的句子,对现实的我们来说,只是一根尖刺,刺破一个叫做希望的气泡的器械而已。但是希望总是美好的,如果连希望的微光都熄灭,那将是怎样不可救药的苍老颓废。

最后只把苍凉的尾音作为印痕雕刻在我的身体。从此我变成有着朱红刺身的自己,一寸寸将那斑斓的纹理平铺在心底,珍惜或践踏,只一个结局,就是血流不止。

眼看时光把自己残留下来,不敢一再端量自己凝满尘霜的容颜。当我蜷缩成取暖的姿势,细雨绵绵密密地笼罩下来,将我覆盖。我在极北的塞外,艰难的呼吸,料峭的北风,吹干悲伤的眼泪,从此那隐约的泪珠凝结成眼睑之下那颗褐色的泪痣。而你还会记得我的眼泪吗?如果记得,就请你忘记了吧。因为很快之后,我便即将随着呼啸的雨滴沉积为沙砾,即使你走过我滚烫的躯体,亦无法感知那是曾经迷离的一个自己,于你的闲庭漫步中展转哭泣。

我找不到你曾为我点燃的那盏灯,没有一种光亮可以让我亲近,如同没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漫天的陌生,让行进如此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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