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形容夏天?狂烈的情感,无处躲避的悲欢。亮如白昼的绚烂,吞衔沉默。高耸的天穹,低得触手可及的云,大朵铺陈着,通往天堂的电梯,绝望的气流堵住感官,街上走不到的尽头,人群里的热气腾腾,橱窗上映着冷气的轨迹,汗水模糊的鬓角、睫毛下垂时湿了的眼睛。
我在窗边驻足,对着,明亮的走向低沉的天色,眼前的热气仿佛成形着在跳动,回过神来伸手摸了一腿的蚊子包,失真的景象。下楼,站在树前,投入一片可怖的蝉鸣,短暂陷入的头昏失神后是震耳欲聋的聒噪,生机勃勃,宣告日后的死亡。总要旺盛一回吧,什么都知道,却独缺知秋的红叶。地上落满的黄色花蕊,我想起张爱玲那生命的长袍,大抵如此。
夏天充满了幻想,或许缪斯女神在黄昏时刻更容易动心。开着抽屉的维纳斯关节灵动,露出白皙细腻的脖颈,明亮的大落地窗,晦暗的光,交织的影,喘息热气的风,纠缠的衣角,狂跳的节拍,汗水淋漓的后背,余晖染就的额前的碎发掉落,水光潋滟的倒影,热情的回应,连片的芳菲,广阔的绿原,温顺的远山,柔软的吻痕,沉默的双臂,低沉的叹息和回应,一切的结束和开端。
越往西走,越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十四次的意义。能看见逐渐后移的山黛,淋漓的河,破碎的耕地,远去的天际,再一次重逢的日落。那一天,那一时刻,我从闪着蓝光的屏幕前移开目光,却什么都说不出,不见天涯,欲穷千里。
我不再期待回信,凋落的不朽的诗篇,连带着时间。我的字斟句酌的长句,夜色下漫不经心的结尾,风穿过树林的月色,水流下的泡沫,无关的边际,漂泊的依靠,驻足的脚步,拆了一半的包装,呢喃的分享,失灵的欲望,耳机里未开口的小声晚安,睡意朦胧而清醒听到的声音,播放器加载不出的后半句的51134321233332321。
我的万物,我的爱欲 自由 生活 生命。
听不清了,听不到了。
夏天阿,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