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古城口的水车旁,焦急又百无聊赖地张望着。算起来,我们已经两年没见了。
那年是大三暑假,因为憧憬,我勇敢的一路向西。刚下大巴,竟然被冻得直打抖索。高原天气果然凉爽,仿佛秋天到了,看来短袖碎花裙是不够用了,就央求小林子带我去买外套。我可不想刚落脚就感冒,败了兴致。
小林子,是同学的朋友,他是丽江本地人,辛苦搭线就是为了给这次出行壮点胆和攒点底气。
夜幕降临,梦寐以求的古城,我来了。刚进古城口,浓烈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广场上载歌载舞,跳得多欢快啊。一路前行,卖披肩的、卖服饰的、卖纪念品的,卖银饰的……还有灯笼掩映下的喧嚣酒吧,热气蒸腾的小吃茶肆,真是目不暇接。小林子轻车熟路地带我穿街走巷,我若驻足停留,他就默默等候。话不多,但对我有应必答,不然就微笑着陪我一路走走逛逛,如影相随。越往里走,愈有曲径通幽的宁静。踏着斑驳的石板,听着流水潺潺,不禁赞叹着月光下的小桥流水人家。
丽江,最被津津乐道的就是艳遇了,我想,是有几分道理的。远离了压力和利益纠葛,大家都卸下了伪装。徜徉世外,几乎人人都变得更加柔情和奔放。这里的山水,装点了游子的梦;这儿的姑娘小伙,也许就填满了你的心。
这次来得突然,电话给小林子时,我几乎快到丽江了。那头不加掩饰的惊喜,稍微宽慰了我疲惫的身心。但惊喜后,是懊恼的等待。正在出差的他即便飞速赶回,夜也深了。
看着热闹的人群,似乎这里就不曾清减过。越过眼前,就是临近的黑龙潭,传说那里是古城水的源头,还眺望得见玉龙雪山呢。第一次去时,小林子说本地人是免费的。于是大摇大摆,只让我紧跟着。我还是不解,验票的人怎么知道你是本地人呢?小林子无奈地摇头,你傻啊,直接打招呼啊,一听就是本地人嘛。哦。我脑子短路了。
突然,听到叮铃铃的声音,自行车。这里最惬意的代步工具,没有之一。我想起了去拉市海路上的你追我赶,微风吹乱了发梢,也吹来了一片风吹草地现牛羊。拉市海,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湿地,牧民们热情的邀请,要骑马吗。跃跃欲试后,本想体验下策马奔腾的潇洒,结果人家根本不松手,牵着马带你遛弯,也是哭笑不得了。回去路上,一辆越野车突然减速,问,要去香格里拉吗?小林子立马窜过来,不用,我会带她去的。哈哈,事后我笑个不停。
接着,我们骑行去了束河古镇,白沙古镇。白沙古镇因为偏远,有种天然去雕饰的朴素之美。居民悠闲地做着小营生,店铺后就是自家厅堂。稍后去的束河古镇,它的散落悠闲其实更吸引人,不那么拥挤,不那么世俗。两个人,一壶清茶,几块糕点,看人来人往,太阳西下。
等得夜色降临了,看着来往的小情侣手牵手,有点羡慕。才遗憾我和小林子的唯一牵手,竟是教他跳交谊舞的时候,想起他笨拙的样子,就好玩。也许最深刻的就是那离别一吻了。那是最后一晚,醉人的夜色里,我突然兴起,拉着小林子跑过热闹的街道,跑过静谧的小巷……离别情绪里,伴着不舍和放肆。终于,我们累了,弯腰大口喘气。然后相视哈哈大笑,静默几秒后,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勾住小林子的脖子,触碰了他的双唇,他如触电般,疯狂地回应着我。
月上柳梢头,夜开始静谧了。突然,耳畔响起:
"等了好久吧,我刚下车就赶来了",转头,不期然,闯入眼帘的是他歉意的表情。"怎么这么惊喜,不早点告诉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是他,还是那样的清瘦,甚至感觉更单薄了,是工作太累了吗。
他继续道,冷不冷,饿不饿?
我摇头笑着。奇怪,预想中的期待、兴奋,竟没有爆发,仿佛近乡情更怯般,准备好的千言万语,突然卡住了。
我们跺着步,随意走着。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身侧声音传来。
"我在想你啊‘’,在他惊讷下,我吃吃笑着,‘’我很慢热,你知道的。我在将你和那个记忆中的他慢慢重合。”
“然后呢?”
“你果然是我的小林子啊”被逗笑的声音突然停顿。“我们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好像是吧!”相视一笑,我们大方地拥抱了下,这才开始适应,原来我真回来了。
‘’怎么这么突然来了,我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突然袭击,看你干什么呗”,我狡黠道。
‘’你随时都可以啊。‘’
其实,这离开的两年里,跟小林子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联系。他就如尘世外的朋友,说下心事,吐下烦恼,或者恶趣味的突然查岗。没人定义我们的关系,但关切是真实的。
这次会住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个把月,若是我能找到工作,说不定住久点哦。
好呀,找工作啊,你肯定行的。我也帮你好好留意下。
这么想我留下啊。
你说呢。
上次临行前,你问我能不能留下,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反正有时间,慢慢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