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柯受邀参加张宋的婚礼,受到请柬后的李柯打开看到日期跟地点便愣在了那里。他一边哭笑不得,一边思考,张宋这孙子不带这样玩人的。
无奈,虽然事情过去几年了,可是当时那种感觉,还是十分清晰。
2014年6月4日
安静的村子变得喧嚣起来
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村子里,陆陆续续的驶来许多辆轿车,一辆辆车子走在乡村土路上,每一次颠簸都惹得车主一阵肉疼。但村里的孩子们十分欣喜,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
‘张宋这货搞什么鬼!他结个婚都得搞出不少幺蛾子,以后要是他有了孩子,还不得整死老子!’卫阳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向李柯破口大骂。
‘你就忍忍吧,他小子可说了,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怎么着哥们也得捧场不是,他就是这么个爱折腾的人,难道你忘了那时候他小子给周浩晖出的馊主意,把我整的有多尴尬了吗……’说到这里,李柯突然沉默了,电话另一头的卫阳听出了话头不对,于是立马叉开了话题。
终于,李柯跟卫阳各自开着车。分别到达了张宋请柬上的地点。那是一片空地,中间的两个大树墩子显得十分突兀。李柯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那时,周浩晖带他来过这里,那两棵树还是他俩一起帮陈伯锯断的呢。
张宋看到他俩,一脸沉重的走过来,看了看卫阳,说,阳子,我有东西给大柯,你去那边帮我招呼下别的客人!卫阳识趣地点点头,离开去招呼客人了。
搞什么神秘啊?张大宋,别跟我玩邪的昂!就算今天你结婚,我照样收拾你!李柯对张宋警告道。
张宋呵呵苦笑,神色里流露出的悲伤几乎快从眼角落下,说,我张宋是不正经,可是我发誓今天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是玩笑。说着,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外面什么都没有,但是可以看出,那个信封是比较新的。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浩晖的老家,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吗?张宋语气悲哀而低沉。
李柯眼睛闪了又闪,话咽了又咽,他,他小子肯定在给你忙前忙后呗,有什么,有什么可问的……
这么久了,你一次都没联系过他吗?
不是也不联系他呀,是他一直躲着我,我也,我也不敢招惹他,那次的事,太不给他留面子了……
张宋黯然,这个给你,看了你就知道了。他把信封塞到了李柯手里,低头抹了抹鼻子走开了。
李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却也没多想,打开信封后,熟悉的笔记映入眼帘,更让他觉得刺激的是题目写着‘遗书’两个大字。
《遗书》
房东阿姨
你好!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房租我留在左边的抽屉里。
临死前,我很想说我不是懦夫,只是我知道,对于我一生唯一追求过的爱已经没有了半点希望。都快死的人了,总是回忆那些美好,我自己都觉得残忍,可是再美好的回忆终究被我一步步逼走,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一生很悲哀,我只爱了一个人,可还是爱错了人。我们一起有过幸福的时光,但是却不是以爱情之名。我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我的目光从此便离不开他。
大学的第一天,我们就已经熟络,似乎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用他的话讲,我们上辈子肯定有一段孽缘未了,今生只好得以再续。没想到的是,我们真的成了孽缘。
他父母生意人,很忙,从初中他就开始寄宿,所以他并没有公子哥的坏毛病,过寒暑假时也不会见他父母几面,所以他也不爱回家,喜欢旅游,到处逛逛,有次放假他不想去旅游,就跟我一起回了我家,和我陪我的家人,哄奶奶开心,帮妈妈做饭,那时候我妈差点认他做了干儿子。
我们一起去山上摘药材,我觉得他干不了那粗活,就让他先在一边歇着,可是他没听,他干的比我还起劲,认药也认得很快,反而是我不争气的一直喘气,采完药我俩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到好几十里以外的镇子里卖了换钱,当然,是他带着我,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我实在没有那体力。
坐在自行车后面,搂着他的腰,他说我像个小媳妇,说的我脸都红了,那一刻,我真觉得我们就是一对小夫妻。
回到家里他已经满身大汗,衣服都拧下水了,我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好,他就是笑笑,摸着我的头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嘛,看你那唧唧歪歪的样子,你身体不好当然要照顾你啦!
我知道,我爱上他并且不能自拔了。
我们一起洗过冷水澡,我们一起帮陈伯砍过树,我们一起相互逮过虱子,我们一起干过许多许多事。
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一个月,值得我回味一生。
原本听起来美好的事,却被世俗恶狠狠的击溃。当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时,却被狠狠的拒绝,觉得我太可怕了,并且断绝了联系,还连累了心疼我的大宋,接着我就崩溃了。原本我以为的美好爱情就这样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沉沦了很久很久,当我决定走出阴影时,我却迈进了另一个黑洞。
我人生中第一次去酒吧,没有朋友陪同,我只想单纯的去买醉,结果被人下药灌多,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在不知道是虚幻与现实的挣扎中被人强奸了。
身体的疼痛,精神的煎熬,又让我崩溃。
我开始与世隔绝了三个多月,后来我开始发烧,出疹子,我当时并不想死,就去了医院,结果医生询问我状况后让我做检查,他说,我可能患了艾滋病。
结果出来了,是阳性,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医院了。
好了,悲哀的人生该结束了,我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去爱他了,倒不如安静的死去,让他怀念。我的爱情或许只能在临死前才有勇气说出,也是最后的怀念吧。
房东阿姨您别担心,我干净的来,我会干净的走,只是希望你能把写封信给第一个来这里找我的朋友,让他们知道我的归处。
谢谢您。’
看完信里的内容,李柯放声大哭,欢快的场面变得异常沉重。
即是是房东,即是是张宋,也不知道周浩晖以什么方式在哪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成了一个迷。张宋找到周浩晖的出租房时,他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张宋希望周浩晖还在人世,于是把婚礼地点选在了他的家长,希望可以看到他出现。原本想带去的喜讯,结果变得悲伤。
李柯除了哭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因为他知道,现实是改变不了的,即是他也曾爱过,但却没有勇气。他只能活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