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无声
文|张艳军
一觉醒来，天还没亮透，陈默拿起枕边手机，打开朋友圈。
下雪了！
他赶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天有点黑皴皴的，着实冷。雪未停，雪花大把大把地从空中撒下来，在亮亮的街灯下，闪着光，飞舞着，无声无息。
离单位不远，陈默徒步上班。望着悠然飘落的雪花，他想起明人张岱的“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美妙的声音，让他心情好不畅快。行人匆匆赶路，几个小学生背着沉沉的书包赶着上学，好像都没有他那份闲情。
看着雪中匆匆行走的小学生，陈默想起自己小时候。
小时候，下雪真是一件快乐的事。因为一下雪，鸟儿们找不到吃食就纷纷出来了，立在干冷的树杈上，喧闹着。捕鸟是有的，但陈默更喜欢拿弹弓打鸟，可惜的是，打中的机会和中彩票差不多。打雪仗也是有的，啃攥得硬邦邦的雪团也是有的，但最让陈默难忘的是，他坐着铲雪的铁锹，从陡坡上疾驰而下的那种飞一般的感觉，自然也有因为掌控不力人仰马翻沾满一身雪土的时候。
到校了，学生们在忙碌地扫雪，偶尔有一两个男生互掷雪团，但很快被身边的女生喝止，快上晨读了，谁也没有因为扫雪迟了被拒之门外而对着西北风赏雪的闲情雅致。
第二节下课，还没等学生们走出教室，就被班主任赶了回去，班主任传达了学校的最高指示。因为下雪课间操取消，除了去厕所所有人在教室待着，更不得在外面追逐打雪仗，一旦学校监控到哪个班的学生违反纪律，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喧闹的校园静了下来，学生们呆呆地望着窗外。
陈默夹着书立在讲台，也一时无语。
雪无声地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