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袭来,吹的人不禁一颤,也不知这秋日孤风怎就没来由的引来一阵近冬的气息。孤道上的行人皆都心里一凉,打了个寒战。两个戴着斗笠的渔翁相视一笑,却也不兴言语,悄悄的各自去了。仿佛在叹那池塘怎的便稀少了游鱼。道旁的茶栈鲜有生意,来往的过客似乎都畏了这说不上来冷热的天气,竟不敢稍稍停留下,饮上一杯温茶。只有那行单的一个身影坐在临树下的一张长椅上,侧身斜靠着树干,悠然的望着来往的行人,却有种看戏的神情。茶栈老板未抬头,一边忙乎着炉火上的壶,一边斜眼看了看那人。一袭清简的外衣,将上身包裹的严实,凸露出姣好的身形,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高高的翘在脑后,整齐的刘海遮掩了侧脸,只露出圆润的下颌和那张樱桃般朱红的小嘴,微微的张着,即便看不清那眼睛,便也能看的出那七分的姿色,总不下那扬月楼的花魁。只是腰间那柄佩剑,增添了些须凌气,手腕上精刚锻造的护具也闪着银白色的光,下身那短而狭窄的裙子竟将雪白修长的双腿展露无疑,引的过往路人不论男女皆侧目而视,心想:哪里来的俏丫头,竟是这等招摇?转而见了腰间的佩剑,心下也了了许多,不敢多看,加快了脚步匆匆去了。
“哈哈。”姑娘甜甜一笑,引得老板提着茶壶的手一颤,往她看来,她听得茶壶盖子响动,转过头来,用那对水灵的大眼睛望了望老板,轻声说:“你也看见了?”
老板一愣,旋即答道:“姑娘问的是啥?”
那女孩再又回过头,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夕阳,幽幽的道:“你也看见那鸟儿抓得了虫子?”
老板再愣,转而顺着女孩的视线望去,极目远眺,却怎也看不出哪有只鸟,转而摇着头说:“姑娘莫不是在戏弄老夫吧?这黄昏将近,夜幕将临,秋风一吹,树叶便都落干净了,哪儿来的虫子给鸟儿抓?”
“老先生你有所不知了,这虫儿也有过冬的,聪明的鸟儿总也能在那虫子尚未作好深巢之前,将它抓了呀。”女孩说完,又是开心一笑,那老板似也被这笑声感染,笑着摇头说:“唉,没想到老夫空活了这些年岁,竟不比你个姑娘家的懂得多,惭愧的紧呐。”
女孩转头又看了看老板,说:“老先生,你又骗人。”
“咦?姑娘何出此言?”
“你明是眼力比我好,看得见那鸟儿却说看不见,这是一骗;你深藏不露,潜藏此间二十余年,却骗我道你孤陋寡闻,这是二骗;这第三骗嘛……”女孩说到这,右手已然握住了剑柄,内息骤提。
老者竟也不弱,握着茶壶的手一松,那壶尚且未及落地,人却已在一丈开外了,何等敏捷矫健的身手?!
少女旋身而起,也不知使得何等提纵之术,竟有缩地为寸之能,刹那间将与老板的距离拉近到三尺之间。一声龙吟大作,宝剑腰间出鞘,老板还未弄清楚她是以何等步法近到跟前,便只见白光一闪,一股冰凉的感觉横贯胸口,心道:糟糕!却已为时已晚。踉踉跄跄倒退7步,手捂着胸口,竟不敢喘息。抬头再看那姑娘,剑已然回鞘,只有那脸上清纯的笑容不改先前。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胸中突然一阵释然,仰天长笑起来,胸口却已然迸裂开来,一股血柱喷了三尺高,竟险些没落在7步外的少女的俏脸上。笑声嘎然而止,随着咕咚一声,老板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气息。叹然这等高手竟然连对方的武器究竟是啥样都没见着,便已折了性命。
少女转过头去,望着西边那已经落了一半的夕阳,喃喃的说:“虫子抓到了。”说完便转身斜着夕阳由那孤道一路踱了下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龙城城东的一家客栈里,有见这少女的身影,还是那悠然的架势坐在角落里,傻傻的凝视着面前一碗清茶,双脚竟还在桌下来回摆动,引得对桌的几个锦衣打扮的公子哥不住的往她桌下偷瞄上几眼。正当几个小哥窃窃私语的当儿,一条黑影闪过几人桌边,还未等回过神来,少女的对面竟已坐了个身穿黑袍的彪形大汉,只是见不得面孔,看那身材却已有九尺。相比下来,那少女的身形已被那人的背挡了个严严实实。
“事成了?”大汉操着一口低沉的北方口音问那少女。
“嗯,手到擒来。”
大汉不说话,只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布袋,摇了摇,里面传出银两的声音,递给少女。少女正待要接,大汉却突然缩回了手,问道:“当真成了?那可是二十年前北方小有名气的贼人。”
少女面上并不表情,道:“你若不信,大可不用给我钱,待你查清楚了便是。”
大汉犹豫了片刻,将银两放在少女面前,道:“非是我不信你,你一初出江湖的小丫头,若不是大哥极力推荐,这任务我也不会给你。你若这么快杀了齐和这淫贼,倒是有两下子。”
“你还真该向你大哥学学,单论这气度,你便差他一筹呢,这样下去,日后怎得讨得女人欢喜?”少女笑着说。
大汉身形虽然魁梧,竟也被调侃了一遭,愣了半晌没话说,只张大了嘴傻望着那少女,引得那女孩洒落了一地银铃般的笑声。附近近桌客人皆回头观望。
“他娘的!倒被你耍了!?”大汉如梦初醒一般大拍桌面,震得少女面前的茶水几乎溅将出来,稍静了片刻,大汗看着那少女美丽可人的脸蛋,说:“大哥只跟我说了你得名号,却未得知芳名,姑娘是否愿意赐教?”
“小清。”少女不加丝毫思索,脱口而出。
“小清?”大汉顿觉意外,“怎没得尊姓吗?”
“自小便不知道爹娘长什么样,而师傅只叫我小清,也不给我姓氏,久了久了就习惯咯。”
“小清……”大汉沉思片刻,“闪灵剑小清?倒也叫的上口,在下泽北南,幸会。”大汉微一抱拳,小清娇然还礼。
“当下我任务已经结清,敢问泽大哥还有什么此间的消息么?”小清突然低声说。
“你所说的事情不是没有,只是其中有些蹊跷,未弄清楚之前,倒没人敢贸然揭了那黄榜。”
“是什么?还请大哥指点。”
“咳,你如此叫我,倒显得我年长你甚多,罢了,此间详细我也不是很明了,你去见了司徒大夫,他自然会给你明示。”
“好的,多谢啦!”小清说完便起身,向泽北南略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
望着小清清瘦娇小的身形远去,泽北南心下想着:这女孩究竟什么来路?看面相,怎也就十八九岁的丫头,怎的会有那么好的身手?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来龙去脉,留了银子,便也大步离去,行到一半,却被小二叫住了。
“这位客官,您给的钱不够呀。”
“吓?!怎会不够?”
“刚才那位姑娘在本店已经赊了些账目,说是今日自然有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帮她结了,想必便是爷您了。”
“……”泽北南心中一阵懊恼,却也无可奈何。给足了钱,匆匆离去了……
话说这小清自是出道刚不久的新秀,使得一手好剑,没人知道来路。只闻她出剑如电闪般迅疾过人,脚下身法也是灵动脱俗。便落得个“闪灵剑”的名号,初出江湖才得一年半载,却已然小有名气。只因她没得正道,只来往于中原这最为喧闹的龙城附近,做得个赏金杀手,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多来猎杀些伤人的猛兽,偶尔也接些案子刺杀江湖中人。好在所裁之人大多是作奸犯科之辈,自己的名声倒也不坏,只是也非什么正道人士罢了。
江湖这数百年来传承下来的定律,自然是正邪不两立。近些年来,此等势头更甚。江湖上大多自称正派的人士多集中在东南方柳正关内,邪派人士则纷纷云集于北方三邪关外。两方呈对立之势。正派各路人士,大多以柳正关为核心,簇拥柳正关主柳絮为统领。再而西面有神武门的势力为后盾,倒也发展的红红火火。神武门本是百年来正道的大统,号称门内无庸手,各个使得一手绝技,俨然一派威统天下的气势。门主萧至齐堪称中原武林泰斗,年逾八旬,德高望重。曾是六十年前火并魔剑南阳的三大高手之一。那一战,三大高手折了两个,却只得重创魔剑的结果,萧至齐本人也是耗尽真元,险些便落得三星陨落的局面。只不过一战之后,魔剑便从此绝迹江湖六十余年,再没现身过。
三邪关外多为绿林好汉聚居之地,古往今来于中原遭正派人士追杀,或是作奸犯科之辈,大多逃亡关外,混在绿林匪人之中。于是落得个习俗便是任你犯了何等罪过,只消活着逃出三邪关外,便不会再有人追究。久而久之,三邪关便成了邪派人士的据点。关里最为闻名的当属铁血豪门的五大高手。其中又以罡天魔刀水月的罡天刀法最为强悍,此人年纪轻轻却得了刀魔赤海的八成真传,手执天劫斩,曾以一人之力击杀博刀门十九名一流高手,而闻名关内关外,一度被誉为刀魔在世。
然而,神武门近年多以正派至高圣门为名,门人少有出入于江湖之中,只消书信来往,便可以那神武门的名声将化干戈为玉帛,神武门之令仿似成了圣旨一般,正派中几乎无人敢予违抗,就连三邪关外的一些高手,也不敢轻易动了这几百年不倒的招牌。只是正派中近几年来浮现出一个新起门派,虽说是正派自居,其行事方规到比那铁血豪门尚且更加神秘,那便是当今江湖堪称与铁血豪门并为正邪两大势力的上古神剑门。上古神剑门的出现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定局。门内有并称“十剑”的十大高手,此“十剑”虽以剑相称,却是十八般武义,样样皆有。只是那“十剑”却是以上古十大名剑的名字:轩辕,湛卢,赤霄,太阿,承影,纯钧,七星龙渊,鱼肠,干将,莫邪,为各自的名号的。其中轩辕为“十剑”之首,少有机会在江湖上走动。湛卢乃是“十剑”中唯一的内修高手,精通岐黄之道,妙手回春,另且自身内功修为颇深,绝技“青阳神功”单以气劲重创过不少高手。赤霄是“十剑”中的一名使刀高手,凌霄刀法披荆斩棘,刚猛无匹,在“十剑”尚未名动江湖之前,赤霄其人便已经成名,当时得一诨号叫做“搏命一刀”,由此可见此人刀法之凌厉。泰阿善使一把纯刚重剑,重达七十二斤,单手使将起来,竟然也呼呼生风,加上剑锋锋利,常以重斩断人兵器而闻名于江湖。承影乃是“十剑”中的诡道高人,精通于奇门遁甲五行之术,传闻有呼风唤雨之能,却没人能得以见过其真面目。纯钧与龙渊是“十剑”中的隐者,专以刺探搜集情报和暗杀闻名,精通易容改装之术。并且纯钧在明,龙渊在暗,两人天生长相相同,没人辨得二人究竟谁是纯钧,谁是龙渊。所以,二人身份时常互换,虚虚实实难辩真假。鱼肠乃是“十剑”中剑术高手,据说一柄薄剑只一分厚,一寸宽,九寸长,却不知由何等材料打造,坚硬锋利无匹,本身轻巧,剑身乃深红色,舞起来,红光闪闪,灵气逼人,江湖上有歌谣传唱说:鱼肠剑下魂魄散,酆都城外始见伤。
而“十剑”中名声最为响亮的,当属干将和莫邪,此二人是一男一女两个使枪高手。干将手持“磐龙破魔枪”,传闻是武林中少有的内外兼修的高手,一把八十九斤重的铁枪在他手中如木杖一般使来迅疾骇人。有说自他成名以来从未遭败北,且在他手下皆无六合之将。莫邪手执“灭世断魂枪”,尖牙般的枪尖寒光煞人,一套“断魂七十二枪”枪法另辟蹊径,枪走偏锋,也同样从未遭过败绩。又有传闻说干将莫邪二人枪法互补不足,有如二人阵法一般,如若对上二人联手,怕是魔剑在现恐也难分秋色。只是二人出道以来虽然一直形影不离,却从不联手对敌,因为尽管单枪匹马也已经是武林中足以与铁血豪门五大高手相抗衡的顶尖人物。
至此,关内关外虽然正邪高手如云,只因实力相互调和,加上这些年来五谷丰登,民生鼎兴,往来之间倒也相安无事,没有什么大的风浪和干戈。只是武林中多有人认为,好景终归不会长久,恒稳的安宁之中必然酝酿一场血雨腥风。所以,关内外往来间多有些未雨绸缪的味道。武林中人江湖里行事倒也小心的很,生怕不知道来头,得罪了哪一方,弄起干戈来,便成了正邪大战的导火索。只是多有一些武艺不俗的后辈,初出江湖之际,颇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为了落个名堂,倒是连太岁头上土也敢动。前些时日,便有人在关内目睹了连续几场厮杀,据说是关外逆天门的门人在关内行商时候,竟被人刺杀。逆天门几位高手便一路冲进关内来,誓要找到凶手为同门报仇。此举惊动了边关几个正派,惊然以为逆天门高手大举杀进关内,意图将三邪关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到关东以外七十里。于是便联合起来开始与逆天门几个高手交手起来。只是一路杀了好些日子,双方各有损伤,方才明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杀了些许天,只怕这怨依然结了,碍着颜面互相也都不肯善罢甘休。最后是得三邪关关主教人梢了封书信予神武门,下了道神武令,方才止息了干戈,相互喝了杯解和酒,便各自归位了。然而尽管事情平息了,双方心里总有些疙瘩,等闲若干年里也不决计不会有好话说。
类似这类事件虽不多,但隔些时日便要发生一次,久了,人们都把这罪状归到那些赏金杀手身上。只因那逆天门的案子,最后查出来竟是龙城里某个商户的老板和逆天门的商人生意时候,被对方砍多了价格,折了些银子,觉着是遭了逆天门的欺压,心里憋不过去。于是便雇了杀手,在逆天门的商人返回关外之前给杀了。之后那杀手知道惹了大祸,当即消失的无影无踪,龙城那商户势单力薄,也不敢声张,消息这么一闷,便闷出了前面那挡子事。事情明了之后,那商户的老板心知正邪两面都没办法交代,夜里便悬梁自尽了。可怜留下了妻子与两个幼女,哭哭啼啼的面对一门的武林中人。见了这情景,又有柳正关来的说客。逆天门也知讨不着什么便宜,想来也只是折损了门里一商人,犯不着为此事在关内捅下大娄子,此事至此便不了了之了。
于是乎,赏金杀手的名声久来每况愈下,关内已然多有武林人士视这些人为邪派中人,虽然行事并不是那么明目张胆,倒总会给武林添下乱子。如今这样的年代,会出乱子的事物总不是好的。但是对于新出道的年轻人,似乎也只有这个活儿可以最快速度获取金钱和名声。所以尽管这名声日渐不佳,这活儿总也是有人做,聪明些的人,也学会了审时度势,等闲有点来路的人,也是不敢去随便碰的。然而武林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自然也便有那么些人依旧肆无忌惮,只要有钱赚,哪管得了你是什么来路,哪怕不敌,却也有自保的能耐。闪灵剑小清,便是其中之一。
话说小清得到司徒大夫的官邸。这司徒大夫是龙城小有名气的人物,专门经营钱庄生意。不仅仅龙城,其周边的一些城镇也有他属下的“道信钱庄”的铺子,除了钱庄生意,由于人面广泛,加上道路交通的便利,自然而然的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消息网。各路驿站除了展转生意上的事故之外,闲来也相互传递一些武林中的信息。于是,这些信息对于那些赏金杀手来说,成了最值钱的事物。这“道信钱庄”久来竟比那衙门外的榜子更有名气。赏金杀手和主雇,大多也通过这钱庄为相互联络磋商的地方。于是这司徒大夫既是钱庄的大老板,同时也是个站在主雇和杀手之间的中介人。
这钱庄本身是不能拿来做这样说不上黑白的事儿的,于是大多都是在司徒府里交接。司徒家财资雄厚,庭院错落有致,正厅旁水榭之后的一个独立的厢房便是进行那中介的场所。别看它只一个厢房,其实厢房内更有暗道,通到个不知哪的密室里,一路由专人领着七拐八绕方才能到达那议事的地方,有说这密室本来兴建是为了司徒家逃避贼人劫掠而建的,结果倒成了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的聚头之地。
小清坐在厅里,倒是丝毫不觉得别扭,看着四周或站或坐或倚在柱子旁闭目养神的那些“同行”们,心下竟是觉着无比有趣。随着下人的传号,小清便随他进了里面,见着了身形有些臃肿的司徒大夫和他身旁一青衣男子。
“见过司徒大夫。”小清上前微微一辑,转而朝那青衣人点了点头,只是那人并不说话,眼神木然的盯着小清,倒让她觉着有些许不自在。
“这便是最近小有名气人称闪灵剑的小清。”司徒大夫转而向那青衣人介绍小清。
那人轻舒了一口气,道:“何以谓闪灵?”
“李兄弟有所不知,这妮子随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使得一手好剑,剑出如电闪,行动如灵兔,于是便落下个这等名号,手下绝不会弱。”司徒大夫简单介绍了一下,转而向小清使了个眼色,事宜她找个位置坐下。
小清就座后,微微一笑,问道:“不知道这次有什么难处?”
青衣人冷哼一声,道:“莫说我瞧不起你,只是这次的事已经折了三个人,皆都是一去不复返。你若没这胆色和能耐,便可以走了,我另行找人便是。”
“咦?你这人倒是奇怪,究竟什么样的事都还没说,竟要赶人家出门?”小清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望着那青衣人,青衣人望着那神情,竟也心里咯噔一下,只是颜面上丝毫不露出破绽罢了。
旋即道:“好,你有这胆色我便告诉你。最近龙城西南三十里外有一处山头上不知如何聚集了一群和尚,本也没什么奇怪,我当是哪个寺庙的和尚一道跑出来行脚,然而今日发现事情有些蹊跷。附近几个城里楼子里的很多姑娘竟也频繁出入来往于那山头上。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名堂。介于那附近的道路交通与我的生意有些关系,虽然一直都没什么事故,但一群和尚和一群青楼女子蜗居在附近,总也让人放心不下。于是我便找了些人去刺探些情况,好弄清楚那帮人的来路,谁知道前后一个月,找了三个人,一个都没回来。这里面藏着什么蹊跷,便更让我觉着有些不妥,所以想找个有些能耐的,没什么特别的事物,就是去弄清楚那群人究竟什么目的便可,只要能安全回来报个信,我便给钱。赏金五万两银子,这数目还满意吧?”
小清略思考了片刻,道:“这数目是挺诱人,只是不知道先前去的那些人都是什么角色?”
青衣人冷然一笑,心里有些“原来如此”的架势,答道:“前两个都是没什么名气的,第三次我也觉着有些不妥,便请了楼轻翔,想必你也该听过这人的名号。”
“嗯,确实听说过,据说是个轻功好手,提纵来往的本领确实是有些过人之处。”小清点头道。
“这就是了,如此一来,你也该知道具体情况,愿不愿接这个差事,就看你一句话。”青衣人由开始到现在,到也爽快,小清心中琢磨,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来头,否则这一群不相干的人哪怕是伙山贼,也不会出手如此阔绰只为刺探别人的意图这么简单。其中怕是藏着些什么,然而这些本也与她无关,对于要杀的人的来路她等闲都不会在乎,何况在乎这主雇的名堂?
于是乎,稍加思索之后,小清看着那青衣人,道:“好吧,这差事我接下了,一有消息,我会着司徒大夫联系你的,我先告辞了。”说罢,起身行了个礼便转身去了。
留下那青衣人转而对司徒大夫道:“这妮子倒也干脆明了的紧。”
“确实,这丫头自来都是这等样子,本来我也不太喜欢,只是来往几次,她办事倒真的不含糊,所以推荐她给你,望能不负李兄弟的嘱托罢。”
“嗯,若说架势,之前那三个也不输给她,只望她真的有那么点真材实料才好。”青衣人点头道。
“呵呵,李兄弟你有所不知了,”司徒大夫神秘的笑了笑,凑到青衣人耳边低声如此这般了几句。那青衣人眼神一亮,转而一脸惊诧,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家伙,若这传闻是真,这趟事儿就算是成了!”青衣人感叹曰。
“拭目以待吧。”司徒大夫说着,便望着那门口,嘴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了差使的小清也不耽搁,简单准备了些材料,换了身衣服,夜落了便匆匆的往城南外去了,听着夜枭的凄然叫声,心里盘算着一会的事情该如何着手,心里却莫名的有股奇怪的感觉隐隐藏着,混乱了思绪。稍做了停留,抛开这股子情绪,脚下提力,往那南方迅疾奔去。悄然间,竟与那夜色融进了一起去了……
2006年4月15日星期六
入了夜的城外已经没了人烟,偶尔路经几家茶站也都是灯火一片漆黑,仿佛有那浩劫将来,人去楼空的意味,和这五谷丰登的太平年一点都不相匹配。小清脚步飞快,左右穿梭于林木之间,又或飞跃而起,在枝头来回纵越,此举只是为得防范有人跟踪罢了。一来行途分为上下二层,若有人跟踪则会发现足迹的时断时续,以起到惑敌的作用;二来人在高处,视野较为开阔,间且与风动之中可以觉察到四周的情况,又或者聆听到衣诀破空之声。所以小清一直以来都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甩掉跟在身后的敌人又或防范被人跟踪,倒也从未失手过。
感觉到夜风拂过脸侧,加上月色下的树林,别有一番特别的味道。小清一路奔跑,倒也觉得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一路载着这样的心境,不出一个时辰便已经来到了青衣人所说的那个山头。由远望去,山头上隐隐有灯火,互明互暗,说不出的诡异。却又偏偏感觉不出丝毫的人气,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别说是那有生意要做的青衣人,就算是小清本人偶路此地,看到这番景象,也要好奇心大起。
心中默念了几遍口诀,将内息稍微掩藏了一些,小清便准备向那灯火处奔去。却突然感到一阵不自在。口中:“咦?”了一声,猛然回头,除了一片纵横的树林外,再看不到任何生气。
“但是刚才确实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小清心下喃喃道,再而观望了片刻,看不出蹊跷,也便索性当是自己臆想,举步朝灯火处潜了进去。然而,里外走了一遭,心中却大叫不妥。只应这灯火原是来自与这一个类似荒村的地方,几处残垣破瓦之内有人点了几盏微弱的灯笼,却由内而外,不论哪个角落都不曾发现任何有过人的痕迹。难不成是个套儿?但是那青衣人与我无怨无仇,为啥又要设计害我呢?小清心下不明,却越来越感觉不妥。正要打退堂鼓的时候,警兆忽生!后方黑暗处突然传来细微的破空之声,显是有人施放暗器!小清竟也不回头,脚步轻点向前,顺势拔出腰间宝剑。因为她很明显感觉到与这暗器同时而出的还另有一人。此人由右手不远处的地下突然窜了出来,夜黑之中根本看不清身影。想来那里本就埋好了陷阱,藏了一人。到这时候,小清才肯定这定然是个圈套。身形向前的同时,宝剑一震,一股凌厉的剑气将前方的一幢破物的木门轰然震碎,自己也人随势走闪进门里。
进门后内气一换,猛然往右侧移了半步,追在身后的暗器则划过脸旁,叮叮叮!打在了对面的断壁之上。差之毫厘,小清已然被这暗器击中耳根!而随着暗器杀出来的那人竟不觉得惊诧,势头不改,朝着小清藏身的那面半墙冲来,左手一亮,手中猛然多出一把长刀,竟隔着墙朝小清一刀劈了下来!闻得刀气破风之声,小清哪敢怠慢,身形再往前冲去,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那一刀竟将身后的那堵墙震碎,破碎的砖块更是激射往小清的粉背而来。小清这时候才终于由空中一扭蛮腰,转身面对来人,并且挥剑将砖快全部震开。首先看见的,竟是一个光亮的秃头正朝自己胸膛撞来。
小清大骇!哪有这等功夫的?!心中一慌,竟然不以剑相迎,转而由右侧闪开。来人冷哼一声,前冲的势头嘎然而止,腰间白芒大作,不知什么时候长刀已经到他左手,懵的便朝小清杀了过来。刀气森森,间中夹杂着一股吸力,小清章法大乱下,挥剑格档,十分吃力。眨眼间,二人来回拼了十多招。小清手上劲道很明显差于来人,手腕被劈的越来越觉得酸麻难当。心下这才晓得来人武功超出自己很多,根本不是她能应付的来的。心下凛然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左侧的一处断壁。于是一声娇喝,键腕一翻,闪出一朵夺目的剑花。敌人显然没想到小清还有这招后招,口中:“咦?”了一声,刀势却已经一滞,间隙之间,小清身形已闪到了那处断壁。正待飞身而出逃离困境的时候,一股霸道无匹的劲道忽然由那断壁另一边袭来!小清心下大呼:我命休矣!
轰的一声,小清纤弱的身躯如断线风筝一般,带着一声惨叫又被抛回了破屋之内。咕咚一声,倒在了那持刀秃头的脚下。樱口一张,喷出一大摊鲜血。这时候断壁那边方才闪出一人,缓缓走进。小清艰难的抬起头来,心中暗惊,只因知道这人便是方才发射暗器之人,他是如何在这瞬息之间把握到小清的落点从而抢险埋伏在这断墙之后的?显然,两人这一路是完全安排好的埋伏,先由人此人发射暗器,再而持刀者随着暗器一路将小清杀的无喘息之机。待逼到小清致方才那个角度,她必然会借着那断墙逃脱,于是老者便预先守在那儿等待猎物自投罗网。如此天衣无缝的配合,想来这二人怕是习惯了合作又事先凭此斩杀了青衣人派来的其他探子。借着灯笼投来的微弱灯光,小清看见一个身着黄色锦衣的老者正双手伏后向她走来,而身边的持刀人则是身穿袈裟脖挂念珠的和尚,身形魁梧,眉宇间隐藏着一股煞气。
“哼,小娃子你也太自不量力了,你着了那李宋平的道儿了知道不?”老者以内气而发出的一股阴沉的声音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难受。内息牵动经脉,小清又再张口吐出一滩鲜血。内伤又加了一重。
“呵呵,怕是她连到见了阎王也不知道怎么着的道儿吧?”一边的和尚冷笑着说。
小清看了看二人,稍稍平了平内气,艰难的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到这时候你还问如此天真的问题,也难怪你会中计。”老者摇头道,“也不怕告诉你,那李宋平前后多次派了好些人来,就是为了抢我们手上的货,只是那小子浑然不知,他根本就是把他的人拿来让我们练刀罢了,哈哈。”
那和尚蹲下身来,道:“等到了地府,记得要等上片刻,待我们送那李宋平下去,你也好给自己报个阴仇,哈哈!咦?”和尚正笑了一半,却盯着小清清秀的脸,一声惊诧。显是蹲下身来后看得清楚了,转道:“这丫头长的倒是恁标志!”说着,一只大手伸向小清的脸蛋。
“别碰我!”小清一甩手,却是内伤在身,根本没任何力道,反被那和尚反手扣着了脉门,浑身有如触电,登时瘫软下去。
“嘿嘿,要不趁没送你下去前,先让你尝尝人间至境吧,老子定不会让你失望,看你这年纪怕还没遭过这事儿。”和尚言语低俗,而那老者则落的在旁一边摸着胡须一边阴笑。小清则是被人拿着脉门,浑身无力,连手指也动不得一下。只任得那和尚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往来无礼。正在和尚解开小清夜行衣装,露出内衬的时候,屋顶忽然有一股非常霸道的气劲由通了天的房顶轰然压了下来!
老者一惊,心下一转,想来房顶本已通了天,来人必然先得跃到屋顶上方才能由上而下出招。然而这股劲道先于来者衣衫动风的声响而来,可见此人由上跃,旋身,运气,直到下击都在转瞬之间,一气呵成,这等身手必非等闲。于是连来人的面孔也不看,老者立即倒退出了断壁之外,正在他脚步离地的时刻,那和尚却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便轰然被那力道击中,一头栽在了小清怀里。手上一松,小清力气复来,慌忙想要推开那和尚的尸身,摸到他那秃头,手上一凉,心里一惊。原来那和尚的天灵盖已经被轰碎了!正在手上无力,内息翻涌的时候,一声低喝身由身边传来,一名黑衣男子一脚将那和尚的尸身踢了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力道,和尚硕大的身体如炮弹一般朝那老者闪去的断壁飞去。轰隆一声撞在原本已只剩一半的墙壁上,砖屑横飞,小清心中惊惧,这是什么力道?
正在她抬头看那黑衣人的时候,一双手已经轻轻将她托起,脚下一轻,已经被那黑衣人抱离了那破屋。而老者的身影也没追来。黑衣人抱着小清一路跑下山头,落到一处密林里面。才将她轻轻放下,小清正待说话。那人:“嘘。”了一声,同时将手放在小清肩头,登时一股真气由肩膀的某处穴道传了进来,迅速来往于全身。有如经脉里被人放了一只老鼠,到处乱窜,将被老者击伤而淤阻的经络一鼓作气全部打通,不过一刻钟的光景,内伤已经好了八成。黑衣人缩回右手,转过身去,道:“先把衣服弄好。”
小清这才想起来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和尚扯开,却又觉着好笑。于是起身,看着那黑衣人的背影,缓缓将衣服整理好,这才发现原来黑衣人身形竟比白天那泽北南更高,再仔细一看,发现又不是。只是黑衣人身形颇瘦弱,所以显得有些高挑,却是不够壮硕。这时又突然想到方才那黑衣人的真气已经走遍自己全身的经脉。心下一暖,脸已然红了起来,却轻声道:“怕什么,方才你的真气已经把人家看了个通透了。”
黑衣人肩膀略微一颤,随即有点愠怒的道:“方才只是帮你疗伤罢了,姑娘别要误会才好。”
“哈哈,你快转过身来,让我看看是不是脸红了。”
黑衣人竟豪不犹豫旋然转身,面对小清,道:“转过来便转过来。”
小清一怔,盯着那黑衣人的面目许久,随即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哒?怕是比我还小呢。”原来这黑衣人面目清秀,眉宇间更有一股童真未尽散去,乍一看来,怎也就十六气岁的面庞。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因为修炼内功所致面貌较新,实已虚度二十四个春秋。”黑衣人显然被小清看的有些不自在,一边说着一边把眼神投往一边。
“你说话老文绉绉的,不好玩。你救了我一命,要我怎么报答你?你说吧。以身向许也行呢,反正内里都被你看过了。”
黑衣人浑身一震,随即后退两步说:“姑娘若是以为在下是有所图才出手救人,那就错了,如此在下还是告辞吧,免得落得个皮相。”
“哈哈,开玩笑的你也信呢?当真要人家陪你睡觉呀?逗逗你罢了。”小清看着黑衣人本已尴尬的要死,却又要故作君子的模样,一窜悦耳的笑声立即洒了一地。
“既然救了姑娘一命,在下虽不用姑娘报答,但也不至于让姑娘耍我吧?”黑衣人眉头一皱。
“哟,生气啦?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好玩,随便多说了两句,大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小女子见外才是。”小清一边忍住笑,一边向黑衣人作了一辑。
黑衣人愣了半晌,随即颓然摇,叹道:“唉,真是好心救了个烫山芋回来。”
“嗯,你现在说话才像点样子嘛。”小清一边点头一边道,“说了这半天,还不知道大侠高姓大名呢。”
“姑娘就别称我大侠了吧,江湖无名小卒一个,在下无月。”
“无月?”小清将脑袋一歪,道:“哈,有意思,师傅给我起名为天清,后来就小清小清的叫惯了。你就叫我小清吧。”
“小清?可是人称闪灵剑的小清?”黑衣人心下一震
“咦?我没那么出名吧?这你都知道?”
“何止出名,姑娘的名字早已经在龙城附近一带武林中有了名堂了。附近武林中人谁不知道闪灵剑之名?”
“哈,看来我还挺出名,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不过……”小清欲言又止。
“姑娘旦说无妨。”无月洒然。
“嗯……在我说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何事?别是让我再杀回去为你报那一掌之仇吧?”无月身形略微向后,伸出双掌做出个“经受不起”的姿势。
“你怕什么,小事一件啦,你答应我在先,我保证绝不会劳您大驾的。”
“好吧,姑娘且说。”无月两肩一软,无奈道。
“好,以后不许左一句姑娘,又一句姑娘的。叫我小清就好,或者叫清妹也行。哈哈,听着都觉得肉麻。”
“这……”无月脸色一窘,道,“这个不难,姑娘……咳,就叫小清吧。”
“嗯,那么我想问的就是,你既然并不知道我是谁,又为何要一路跟我到此,又在我上山前对我示警,再而出手相助呢?”小清已经猜到之前在山下那被人盯住的感觉必然是这自称无月的黑衣人故意暴露行藏以此示警的。
“哈,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无月闻言洒然道,“在下只是一直在追查这伙人的来历罢了,正巧路上发现你的身影,为保险起见,隧一路跟着你到此。后来才发现原来你与我目的竟是一样的。只不过好像你来此似乎是受人所托对吧?”
“嗯……”小清低头思索片刻,道,“确实,有人出五万两要我探查这伙人的来历,却不过这里面好像另有蹊跷,我才着了道儿,回头我得去问问司徒大夫。”
无月心下一动,心想,这女孩子若不是天真得一层不染,便是彻底的深藏不露。否则自己命都差点丢掉,语气中对那陷害自己的人似乎没有一丝的怪罪,道:“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为何要生气?司徒大夫只是中间人,真正的顾主似乎是那个叫李宋平的家伙,司徒大夫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呢。”
“呵呵,先不要那么肯定,至少我这些日子来的彻查下,那个道信钱庄的司徒大夫与山上那伙人似乎有些关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就你今天的遭遇来看,那个司徒未必身在其外浑然不知。”
“这么说,可能那李宋平是无辜的,而真正害我的是司徒大夫?”小清睁大了眼睛望着无月,一脸的期待。
无月无奈的摇着脑袋,道:“你名气也不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竟是如此般没有江湖阅历,真让人难以接受。”
“嘿嘿,虚心下问嘛,小女子这不是在请教无月大哥么?”小清说着走上前来,伸手拉起五月的衣袖,神情说不出的可爱。
“怕了你了!你就不知道这江湖中,但凡是不确定来路的人,都是潜在的敌人这个天理么?”黑衣人啼笑皆非,任由小清亲昵的拉着袖子。
“有这个说法么?我只知道要杀的人就是敌人,其他的都不是。”
无月一拍面门,道:“你若不是武功深藏不露,便是运道好的叫人嫉妒,否则依你这想法,怕是早死了七八回了,现在反倒让你混出了名堂来。”
“嘻嘻,可能人家真的是运道比较好吧,要真是深藏不露,方才也不用你救我了。”小清一边笑着一边竟然已经改而挽住了无月的胳膊。而无月虽有心将她推开,却是无力付诸行动,任由小清的胳膊拐着自己,竟也不去抗争。
“我看你还是有必要去司徒府问个清楚,却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否则如果我所料不差,你该是有去无回的份儿。”无月道。
“那你陪我去吧?正好你不是也在查这件事么?”
无月想了片刻,道:“也好,不能明着拜访,只好暗访,两个人也好互相照应一点。只是,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查这事儿呢?”
“你自然有你的理由咯,与我肯定没有什么关系,问它做啥?”小清不以为然。
“也是……”无月尴尬的抓了抓头,道,“那事不疑迟,趁现在正夜深,我们索性便去夜探司徒府,若是等到白天,待的刚才那帮人知会了那司徒,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走吧,你带路。”小清说着将手抽了回来,轻拍了无月的肩膀。
无月却因无法再得美人“青睐”,心下懊恼,却也只好硬着头皮首先展开了身形,一高一低两个身影沿着来路,又返回了深夜的龙城。
2006年8月6日 于 渥太华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