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在了王府井大街见面,今天Alex就要去上海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王府井大街上,一边走一边看着身后的建筑,各色的商场,百货大楼,裸眼3D巨幕;再往前是天主堂。我们在街道上合了影,天气很好。拍完照我依旧调侃Alex是假笑男孩。
天气实在太热了,走着走着,他带我进了一间店,买了一顶遮阳帽子。帽子是编织的那种宽边草编帽,有好几个颜色,深棕色、浅黄色、深棕色搭配黑色描边。我反复试戴了几次,他说,浅色的好,和你的裙子很相称。我戴在头上,丝绸质的宽大蝴蝶结飘着脖颈后面,从背上垂下来。“看着像个田园女郎呢。”我笑了笑说。“嗯呐,还挺像英国的庄园贵妇呢。”他说。我学着贵妇的模样,高高地扬起下巴,目中无人地走了几步。他哈哈大笑,说真的挺像哎。
买完帽子,我们继续逛街,路过几家熟悉的店,进去看了看。然后路过apple店,进去试用了几台新的设备。我调侃他说,上海人可是必须拿着苹果全家桶在星巴克喝咖啡呢。然后我们开始盘苹果全家桶我们还差什么。全家桶指的是苹果电脑mac、苹果手机iphone、苹果平板ipad、苹果手表iWatch、苹果耳机……盘一盘,我们学了上海人的强调来了几句对话,然后笑得前仰后合的。
往前走,路过咖啡店,正好他有储值卡,点了两杯咖啡喝。他叮嘱我少喝凉的,所以给我来了一个常温的。我们继续往前走,路过五一和妹妹一起吃饭的圣达小馆;然后再往前走,路过天主堂。
“哎我前两次来怎么没看到教堂了呢。”我说。他说,一直都在那呢,可能是之前人多。然后他问:上次咱们在教堂拍照是啥时候来的呢?我说,过年的时候呗。那会儿我俩穿着嫩绿色的情侣帽衫,我帽衫外套着一个乳白色的衍缝轻羽绒,斜挎着一个红色的小挎包。我的耳坠也是西瓜红色的毛线太阳花。我戴着墨镜,斜向教堂的方向看去,他给我拍了一张全身照。
再往前走,到了一家涮肉店,我问,妈妈出门了吗。他说,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了,咱们先进去吧。我们进了饭馆,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窗户的玻璃洁净如新,外面植物的枝叶繁茂,映在远处影影绰绰。太阳光洒下来,很舒服,在室内没有户外那么热了。
他和我坐在一边。菜已经选好了,我们等着妈妈过来。这中间我上楼洗了一个手,整理了一下妆容。
过了一会,我说,咱们到门口去接妈妈吧。于是我俩走到餐馆的门口,在入口内侧的凳子上坐下来。
过了一会,他说,妈妈快到了。我们于是站起来,出来门外迎接妈妈。
远处看着妈妈穿着粉红色的防晒衣,戴着口罩和遮阳帽,捂得严严实实地走过来。“你看这小老太太,多讲究还怕晒黑。”Alex跟我调侃。我迎上去,说“阿姨好。”
阿姨见了我说,乖等了挺久吧。我说,没有,刚到一小会儿。阿姨摘了帽子,脱下防晒外套。这时候看清楚她是穿了一件淡色的旗袍,上面有一些传统的水墨画似的图案。我们一起走进餐厅。
席间,聊着天,喝着茶,大家都没什么拘束。阿姨一直跟Alex交代着说种种注意事项,仿佛他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Alex一边听,一边假装不耐烦地和妈妈斗嘴。阿姨给我们分别系上了端午的手绳,交代着注意事项。
吃完饭我们出来,这时候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会那么刺眼了。Alex一直想带妈妈去南锣鼓巷转一圈,他悄悄和我耳语道:我想给妈妈也买个遮阳帽。我说,是呢。然后我们二人就言语间试探着带妈妈往南锣去呢。
阿姨倒是不太想去,说这么热的天那里人太多了,咱们去那里挤干嘛呢。咱们去前面公园转转吧。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拐进了胡同。这条胡同倒是没什么树,因此整个大太阳晒在水泥地上倒是很刺眼。一边走着Alex一边抱怨,说我的亲妈啊咱们来这里干嘛呢,不如去坐观光车转一圈呢。阿姨听闻又轻声训斥了他几句,然后他朝我扮鬼脸翻白眼。我在一边偷偷地笑。
走着走着,路过隆福寺。天空时不时地飞过一些小小的鸽群,白色的鸟儿在蓝色的低空中振翅,天空蔚蓝,它们飞过低低矮矮的灰色院墙,院墙中间掩映着圆形的尖顶的树木,它们很快飞进去更高的楼宇错落之中,消失在视野里。
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过了马路,来到了狭长的步道。往前走,有小小的空地。阿姨一边介绍说,这里每天会有各个年龄段的人来跳广场舞,老的一组,中老年的一组,年轻人的一组。还有练八段锦的。
说到八段锦,我说,我也偶尔练呢。阿姨说,是不,最近可火了。我们单位上次还排练比赛了呢,他们年轻人一说,我都知道。
步道两侧有笔直的银杏树,有高大的松树。我和Alex望着松树,一边说,再没见过上次那么大的松塔了呢。
是呗,上次那个多大啊,这边的都小。他说。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树下去找了找,也确实没有上次那么大的松塔,都是一寸多的小小的。
“什么松塔呀。”阿姨听了,好奇地问。Alex解释说,上次咱们几个吃饭那会,也是在一个园子附近,见一个大哥带着俩孩子,捡了好多松塔,那松塔比手掌还大呢。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听阿姨说,这地上以前掉了好多白果呢。
“啥是白果啊。”Alex又问。我说,白果就是银杏。“对,银杏,可以入药的呢。”阿姨说。
往前走,来到了皇城根遗址。原来,我们刚刚走的那么长的步道,都是皇城根遗址公园的一部分。
这个公园是个开放式的公园,最著名的是有一面皇城根城墙,上面写着“皇城根遗址公园”,这面城墙呈现一个梯形,两侧的城墙一级一级地斜下来延伸至地面。城墙是漂亮的砖红色,墙头是金色的琉璃瓦。眼前的景色就是传说中的蓝天白云、绿树红墙了。
北京的初夏和秋天是最美的。现在是有点热了,但是风景也是极好的。
我们合了影,Alex和我、我和阿姨、Alex和阿姨。合完影,我们在长椅上休息。
看了看时间,四点半。六点我们就要出发去机场了。
这时候,身后传来孩子的声音。原来,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杏树,孩子和爷爷在摘杏子。
北京有很多这样的果树。有杏树、桃树、桑葚树等等,它们就这么自由自在地长在公园的空地上,等着路过的游人来采摘。
杏树的树干得有人的腰那么粗了,看来也是古树了。它的枝叶葳蕤,庞大的宽阔的树枝向西面八方延伸去。它的形态很敦厚、很温柔,好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它低处的树枝横着长了挺远,是很容易爬上去的。
阳光洒在绿色的草地上,小草随着微风轻轻摇曳。金色的杏子果实左一颗右一颗地卧在草丛之中。
“熟透了的都掉落了,也被虫子啃了。”阿姨说。
我们往树上看去,只见高处的树冠上,还挂着一颗一颗金色的果子。它们很骄傲地在枝头上,随风轻轻摇摆,好像知道人们确实够不着它们似的,所以长得非常肆意潇洒。
带着小孩的爷爷拿了一根树枝,往树上一打,乒乒乓乓地,杏子果子又掉落了一地。
我和Alex看着着实羡慕。我们来回绕着杏树转了好几圈,最后探探脚,分别摘到了一颗杏子。
“嗐,真酸,没熟!”身后传来小孩的声音。我们听了都乐了。
拿着果子给阿姨。阿姨说这果子能放一阵了。我对Alex说,你把这果子带去上海陪着你。
阿姨说,就是,你把这带去上海,多有意义啊。Alex说,切我才不要呢。
摘了杏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往家走,去取行李,他快该出发了。
这悠闲又快乐的一天啊。我们逛了街,吃了铜锅子涮肉,摘了杏子,在树荫下乘凉。就仿佛一个平淡的周末午后似的,惬意,自在,没有闲事挂心头。
唯一不同的是他要去上海了呢。这一去下次见面得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