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真的有很乖地在早晨上学时等在院门口,放学时守在校门外,等着于舟骑着自行车到她跟前,接过她的书包载她回家。
但除此之外,其余大多时候,萧栗是会刻意避着于舟的。
因为是邻居,时常一出门就能碰见,所以本来就不爱出门的她也就变得更宅了。萧母还为此总是担心她太过宅静了,就常常喊着于舟带她多出去溜达溜达。
这天萧母正好逮到准备出门的于舟,听他说是去和朋友溜冰后,当即跑进屋里就把闷在房里看小说的萧栗生拖活拽了出来。然后一面将她推搡到于舟身边,一面说着:“让小舟带你一起出去溜达溜达,别整天闷在房间里,都发霉了。”
被推到于舟跟前的时候,萧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就栽进了他怀里。好在被他及时扶住了,抬头与他一秒的对视,还是她先躲开。
萧栗弱弱地举起小胖爪想要出声拒绝,却是被于舟一把抓住握在手心里。
走吧。”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就往外走。
可是……她压根就不会溜冰啊!
萧栗蹲在溜冰场外,抓着脑袋欲哭无泪。她一个自行车都不敢骑的人,居然让她学溜冰!
别怕,我带着你。”于舟在一旁诱哄着她,而萧栗把头摇得似拨浪鼓,心中一万个拒绝。
诱哄无效,于舟无奈一叹,然后一个弯腰就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溜冰场的服务台,拿出一双合她码数的溜冰鞋,亲自给她穿上。
彼时的萧栗内心是一万个草尼玛……
嘤嘤嘤,不带这样强迫人的!
于是怂得一批的萧栗在溜冰场上全程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敢松手半分。于舟试图让她放开自己尝试走几步,但是一松手萧栗就无法维持身体的平衡,整个人摇摇晃晃,双手在虚空中胡乱挥舞着,最后又扑回他的怀里。
于舟被萧栗又扑又拽,脚下几个踉跄就要倒地,他眼疾手快地将萧栗用力拉扯回来圈在怀里,强行将两人的位置调换了。
接着“砰”一声,双双倒地。
被她压在身下的于舟哭笑不得地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见她慌忙抬起头问:“你没事吧?”
于舟的手还环在她腰间,闷闷笑着逗她:“原来萧萧这么迫不及待想把我扑到了吗?”惹得她喉间一哽,险些呛死。
萧栗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脚下还有溜冰鞋,实在不好起身,挣扎几次又摔回了他怀里。
她都快哭了。
于舟也不逗她了,带她起来后就背着她溜回了终点,又带她去吃了个宵夜才回家。
回去的路上很静,萧栗有些怕黑,总觉得阴暗的角落里随时都有可能会突然蹦出个东西来,于是默默走在了于舟后头。奈何于舟腿长走得快,她这小短腿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他,时不时还要往身后瞅两眼。
前面的于舟放慢了脚步,似乎察觉到她的不an,牵过她的手就裹在他的手心里:“跟着我就不会丢了。”
那个时期的萧栗有些偏胖,总是被同学拿来做笑柄的她,骨子里其实是有些孤僻自卑的。所以对于那些美好的东西,她一向不大敢相信,更不敢想象能拥有,包括他。
于舟是班里的尖子生,样貌虽不算最出众,但单凭一身的才华也足够让人艳羡。萧栗一直觉得和他的距离太远,所以她总是躲,总是逃。
直到十五岁那年,萧父的离世,也终于让萧栗彻底地逃离了于舟身边。
仍记得那阴沉的午后,萧栗坐在堆满了家具的小卡车里,回头看见于舟站在院外的分岔路口,望向她的那双眸子里有太多的色彩,让她不敢多看一眼。错过了他紧握的拳和神色间的欲言又止。
那时候还没有手机,而萧栗搬到了另一个城市,转学后便彻底断了联系。
后来,萧栗偶遇了当年的同学,才得知原来于舟的父亲因得了肝癌不幸辞世了,而于舟妈妈在几年后也带着他嫁给了一个商人。她从同学那里拿到了他家里的座机号码,但是那张字条现在还夹在笔记本里,没有拨出去过。
再后来,萧母检查出得了肺癌,萧栗便辍学回来开始找工作,也再没得到过有关于舟的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