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希望能下一场雪,让我可以好过一点,不让身体再受折磨。
这个冬天,没有感到特别冷,却被流感侵蚀得欲哭无泪。一直吃药,总不见好。各种潜藏在身体阴暗角落的炎症仿佛也赶热闹似的,汹涌而来,让我难以招架。
曾以为,自己这几年的锻炼,已经练就了一副铜墙铁壁身,很少生病了。而生了孩子后,没有时间锻炼,再加上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所有几年攒下的好身体,都被如今这几年的苦累消耗完了。
身体仿佛一堆将要散架的零件,勉强地维护着一点生命的气息。时常头晕,眼前是看不到色彩的颓废,远方是一座浑然不动的木雕。
整天出入小区的诊所,诊所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排着长龙,等着看病。空气里弥漫着孩子做雾化漏出的少量雾气,如烟似雾般的飘散在各个角落。孩子用各种此起彼伏的哭闹声,大胆的宣泄着自己的痛苦。
年轻人一边打着吊针,一边玩着手机,借此来打发这漫长的两三个钟头。有老人遇到相熟的同龄人,彼此询问病情,交流看病心得,随后进入畅聊模式,这样,时间便像飞速旋转的钟表,过得好快。不一会,针打完了,就挥手说再见,各自去忙了。
因为都是生病,心情不会有多好。曾见过一对父女在诊所里吵架。女儿可能上高中吧,大约16岁左右的年纪,满脸的愁容。当她在前台扎了吊针后,来到椅子上坐好,父亲则一脸阴沉地跟过来坐下说:“让你坐外边,你非不听,里面环境不好,空气不好”。女儿说:“我就不去,我嫌外面冷”。
父亲看起来很固执:“有太阳呢,有多冷,总比呆在这里面强”。女儿噘着嘴大声说:“我就不去”。父女俩忽然加大的音量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人们看了一眼,复又转回头,继续看自己的吊瓶是否快打完了。
女儿委屈地流下了眼泪,眼泪吧嗒吧嗒地滴在手背上,父亲不再言语,拿了一张纸想要替他擦掉,然而女儿却将手一把甩开了。父亲的手停在半空,顿了顿,遂又收了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瞥向远处,保持沉默。
或许他们在家也这样吧。彼此不理解,一言不和就大吵,也不管旁边是否有人。因为身体不适带来的痛,有时便会左右了人的心情,稍有风吹草动,就急得跳脚,发脾气,以此驱散心中的闷气。
又见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来看病,大的看起来上幼儿园了,小的大约有一岁多。我看见她时她正拿着电话和人通话,好像是老公,我在旁边听得真切,大意是向丈夫抱怨两个孩子都发高烧,自己的腰疼得厉害,却没有人帮忙。她让丈夫告诉婆婆来照管两天,可能丈夫在电话支支吾吾的,没有明确的表态,惹得她更伤心了,一边和丈夫通话,一边掉眼泪。
我旁边的一位婆婆见了,叹息着说:“一个人带俩孩子,也是太辛苦了,尤其是娃生病的时候”。看到她,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所幸,那些最艰难的日子都已经过去。
也许生病时的我们更脆弱,需要更多的关心吧。
或许生一场病,才能更见另一半的人品。
一方小小的诊所,却藏着最真实的烟火人生,体味着浮世苦痛。
因而陪在病人身旁的家属,就要多点耐心,给自己家的病人更多的关心,他们才能心情好,病也能好的快点了。
身体的不适让我无心干活,每天昏昏沉沉的。我甚至想要好好的睡一觉,睡到天长地久,管他什么红尘俗世,管他什么纷纷扰扰,这一切于我无关,我只想一个人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很长时间没有更文,也没心思好好做饭。我像一条被搁浅的鱼,拼命寻找活命的氧气,又如一个不小心跌落悬崖的过客,焦急地搜索向上攀爬的藤蔓,身体仿佛被掏空的壳,捱着一天天。
没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慨,没有“满目青山空念远”的开阔,有的只是无处可诉,无处可解的痛苦烦闷。
每天都奔波地在去看病的路上,时间就这样一天天地被消耗,却没法改变。就像别人说的,自己的痛自己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终于下了一场雪,漫天的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大地。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那一句:白茫茫的一片大雪,天地真干净。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嗓子能好一点了,却也没有完全恢复,只能慢慢等吧。
这个冬天的确不太好过,但一切终会过去。就像雪莱说的,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新的一年里,我要坚持锻炼,好好吃饭,希望自己的身体变得好点,不再有病痛的折磨。
余生不长,我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