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不吃鱼的猫(下)

未悟我之求不得,莫作拈花而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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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冢中以人鱼膏为烛,即鲛人也。人鱼烛,千年不灭。”肥猫把蜡烛从水中拿了出来,带出来的海水顺着蜡烛滴落在地上。“咦,世间竟有如此稀罕之物!”小道士好奇的盯着肥猫手中的蜡烛:“这样吧,你还想要什么一并跟我说了。你跟我讲讲这宝物是怎么落到你这里的!”肥猫摇了摇头,叹息不语。



政和元年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青灯古佛在袅袅烟云中朦朦胧胧,小和尚被老住持的诵经声吵起,想打个哈欠,却又怕被老住持发现自己在偷偷睡觉。“师父,您说的这一段是什么意思啊,小僧听不明白。”“阿弥陀佛,木青,你年龄尚小,今后在同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又在偷懒……”等老主持睁开眼,小和尚木青早就已经不见了。老主持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愿佛祖保佑,这孩子此生勿深陷因果业障。”当然,这些话小木青是听不见了,他已经跑到了海边,坐在沙地上,眼睛望着幽深的天边。

禅心寺不知建于何时,应当是宋太祖在位之时吧。后经战乱,寺庙便荒废了。木青是十年前被住持捡来的,从海上漂过来,趴在一块木板上,奄奄一息。这时候的主持只是一个为躲避战乱逃到这里的和尚。可是,他捡回来得是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等他一觉醒来,躺在身边的却是一个婴儿!

木青吹海风吹的有些困意了。从沙地上起身,反正躲过了老主持的啰嗦就行啦。

正当木青打算回寺庙中时,突然,背后传来一些声响。木青回过头,在海上,一位美丽的少女正在水面上漂着,月光撒在银色的海面上,少女用玉膊在水中划动了几下,便扑入了海水中。

小木青看呆了,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小木青除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很少看见外人,更不用说这么美丽的女孩。小木青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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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五年

“这天下,终是大宋的天下,奈何君主昏庸,只知吟诗作赋。宋军腐败,缺乏战斗力,数十万大军两次攻打辽南京,均被辽守军打败,辽南京还是由金军攻占。故土虽还,大宋的江山却越来越难以维系了啊”一年轻的僧人站在通告旁,叹息着。“混沌尘世,人人都各顾安危,大师何苦操烦那么多?”悦耳但是很听着很任性的声音响在耳边,僧人不由皱了皱眉头。“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好啦好啦,啰里吧嗦的,明明才弱冠之年,怎的如此啰嗦!”僧人话未说完便被这女子打断了。僧人扭头看向女子,刚刚攒下来的怒火又泄下来了。

这年轻的小僧便是木青,而这女子,他一眼便认出,是那个女孩。虽然已过十年,他仍然可以确定。

“我……不是,小僧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木青不知为何,说话都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这女孩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开始笑得花枝乱颤。一旁的木青则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有意思的小和尚呢!”女孩笑的更开心了:“小女子,姓余,名,幽微。余幽微!”女孩逐渐停下了,只是脸上仍然挡不住笑意。“余幽微……好名字……也好熟悉……是谁呢……”木青的脑海中有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一闪而过,任木青去想,却始终想不起来。

金人越来越冒犯,时局也是越来越动荡。而木青,在余幽微的陪伴下越发意气风发,上可高谈时政,下可吟诗作赋。

靖康二年,宋徽、钦宗被虏至北方,史称“靖康之变。”

余幽微不知何时离开的,就像她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木青突然不习惯了没有了余幽微的生活,生活变得空荡荡的。

“不知大师一人,来我韩州有何贵干?”“天下大乱,我此行只为普渡苍生,还望施主放行。”木青合掌,面无表情,此行凶险,师父也告诉自己不要逞能。可木青就是看不下去金人对宋人的凶残,所以来到韩州,可是,他还是没想到,他遇到的人,远比他想象的凶残。

等木青清醒来。他的身边只有几具残破的尸体。他依稀记得,自己在请愿未果之后,被金人抓进了监狱,严刑拷打。之后的事,他就记不清了。

“你醒了?”是余幽微的声音,她在哪?

“看看自己的样子吧。”余幽微的声音又穿了出来,他才看见余幽微靠在码头下,而自己,正趴在码头上,身边的尸体残破不堪。

木青低下头,从水中看见了倒映,自己的身上多出了很多白色的毛发,而自己的脸,赫然变成了一张猫脸。

“喂,傻子,我该走了!”余幽微在水中对他笑着。

木青这才看见,余幽微的下半生,竟是鱼尾!

“别傻看着了,上一世你我是师生,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这一世你成了猫妖,而我却是海里的鲛人。这天下难道还有不吃鱼的猫?”余幽微的声音中透露着无奈,眼中却是万般欣喜:“不过这一世,你终究是没有再弃我而去了。”余幽微捧起木青的脸,凝视了好一会:“真是的,没想到你的本体居然是一只又肥又胖的猫。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么一个人啊,前世长相丑陋,这一世又没个有盼头的样子。回到你十年前看见我的庙里,那里有我留给你的礼物。有一支长生烛。每天晚上你看着它的火苗。如果九九八十一日不灭。我就回来了。”

余幽微松开手,沉入了海中。留下不知所措的木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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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阴曹地府

“这一世,我愿不入轮回,化作黑海鲛人,只愿伴他一生。此生结束,我便灰飞烟灭,将魂魄化作黄泉岸边的彼岸花,永不超生。”温庭筠走过奈何桥,鱼幼薇留着泪水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来到阎王殿……



“喂,你可真是一只怪猫!不吃鱼,吐人言,还会这么多佛家伦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上古神兽啥的了!”小道士的吆喝把肥猫拉回了现实。

“我虽可化人形,只是没有那个必要,野兽有时候比人活着更有意思。”肥猫淡淡说道,看着远方,眼中似乎看见了什么,闪烁着光芒:“九九八十天了,我都老了,明天,你会回来么?……”

世间哪有那么多完美的天造地设。不负青春,不负韶华。前世与你擦肩而过,这一世我终于选择回头,握住了你的手。两个人的相识相伴,总是个过程,感情之事,自在人心。佛曰: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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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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