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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因都是可怜人，我家与凌霄家在村里走得最近。我将三枝桃花拿出来，放在水里。洗好碗后，将凌奶奶送回屋后，蹲在井边。

       “阿清，你蹲这玩泥巴？”阿娘不解。

      “想捏一个花瓶，阿娘，你见过的最好看的花瓶长什么样子？”

    “怎么想捏花瓶了？”

    “想把桃花插在花瓶里。”阿娘看了看井边不远处的木盆里放着的桃花。

      “阿娘帮你……”

       那夜，月光皎洁，我与阿娘坐在水井边，捏花瓶，第二天，阿娘和我都感冒了，我撑着昏沉的脑袋去后山扯草药，熬了一大碗药，我喝了一碗，出了一身的汗，很快便退烧了，阿娘却愈发严重，我从床底搬出一个瓦罐，里面是家里所有的余钱。

       “阿清，别拿那钱，那是你以后的嫁妆，你采的草药对阿娘病情有用，阿娘的病很快便会好起来，咳咳……”

       “好……我不拿，我只是拿出来数数，你快睡下，我一会去山上给你采药。”

       我拜托凌奶奶帮忙照看着阿娘，怕她们两人担心，我并没有告诉她们，我要去镇上给阿娘拿药。因以前不放心凌霄一人去镇上的学堂，我曾偷偷跟在他的身后，我能认得去镇上的路，单程一个时辰。

       路上遇上同村的大婶，她与我一起走着，因阿爹力气大，喜欢在村里免费帮村民的忙，一说到阿娘生病，大婶说她知道镇上哪个药馆抓的药又便宜，还管用。拿着捡好的药，她发现药馆收的药她平时在后山都能见到，也许下次她可以多采些拿来镇上卖，周围的讨论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谁？”

     “书院先生的小女儿。”

     “哦，长得真漂亮。”

      “你有些肤浅了，这姑娘还会作画，识字，写诗……”

       我抬头，正看见一个娇俏的姑娘与几个书生模样的少年走过，挨她最近的正是凌霄，凌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我这边看，我连忙转身，走近医馆。

       拿起药，问清了医馆大夫草药的价钱后，我急忙往家里赶。

       “喂，几天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凌霄此刻站在医馆门外，身边不在有那有才的娇俏姑娘。

       我不想理他，埋头继续往前走，

      我的手臂忽被抓住。

     “你病了？严重不严重？”

     “疼，放手。”我故意说道。

    “你不说，我就不放手，再说，疼？我就拉着你的衣袖，别赖人。”

     “阿娘病了，来抓药，放手。”

    “哦，你一个人来的？”

       我被凌霄拉着去了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香喷喷的阳春面，其实，他一直对我很好，如果不是我心悦他，其实，对他，我满怀感激。

      面刚吃了一半，一个书生模样的找到了他，说先生马上要考教功课，让他快回书院，他不想走，我知道他担心我回去路上的安全。

      “放心，牛婶说跟我一起，你快去吧，考好点，给我长脸些。”他愣了愣，温柔说：“好，肯定给你长脸。”他留下几十个铜板，便匆匆离去了。看吧，总是这样大方，不知道他以后有没有钱去娶媳妇儿，不过，他那么聪明，以后肯定能高中，定不缺钱，不缺钱还是缺钱，以后都跟我没关系。越想心理越失落，几口吃完面，给牛婶带了一点小糕点，她乐得合不拢嘴，一路上颇为照顾我。

      阿娘喝了镇上医馆开的药，病慢慢地好了起来。

     凌霄再次归家，已是五天后，他脸色有些疲惫，见我蹲在门边，抱着一小包袱跑过来。

     “阿清，这是你捏的花瓶？”

     “很丑？”

     “不不，很好看。”

      “可，它有裂痕，它也不是花瓶，只是泥巴捏的小玩意。”

      “不不，插上桃花，它会成为了最好看的插花器皿。看，这是什么？送你的。”他的眼里有期待，有温柔，还有我读不懂的情绪波动。

     是一只木钗，上面刻有一朵花，花朵的形状有些熟悉。

     “桃花？”

    “嗯，桃花木钗，喜欢不？”很喜欢，我老早就想拥有一支钗，可，我没有勇气向阿娘要。

     “怎么想到要送我这个？”

      “先生的千金画的桃花得到了同窗们的赞美，她头上有一支桃花钗，可好看了，等我有钱了，也送你一支带金的。”

      “我不喜欢，最不喜欢桃花钗。”不等他说完，我转身将门关住。

      “说什么糊涂话呢，从小不是最喜欢桃花么？总喜欢拿着桃花炫耀，还不喜欢呢。”凌霄自语，将桃花钗收好，决定换个方式送。

       这天，我的心情都有些难过，莫名的难过。看到门缝里塞进来的木盒，拿起木盒。我最不喜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