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哉,在南之国度,秋天的脚步竟然比那北方的小县城还要来得早些,寒意渐渐,只得身披厚重衣物,看那从口中呼出的白气,便知道,天是真的冷了。
早年少儿时,每每到金秋十月,心里面总是惦记着那枣树上的枣,心心念念,生怕被别人抢了去。那枣树听奶奶说是爷爷生前青年时期与他人合种的,开始时小小的一棵,弱不禁风,直到今天长成参天大树。这枣树也算是“命运多舛”,我爸爸和叔叔们小时候到秋天时上树打枣,而我和同族的小伙伴也是在和父亲相近的年龄时上树打枣,时过境迁,一代人送走一代人,一代人迎来一代人。
而今漂泊在外,又到相约打枣的时间,却已经物是人非。千里之外也可以想象得到枣树下的情景。想必是没有孩子再去打枣,枣落在地上,尽被那蝼蚁蛆虫所食。也可以想象到奶奶站在二门旁边看望枣树,凄凉又孤独。
小时候打枣时我比较胆小,不敢上树,只敢拿个长长的竹竿在下面打,哗啦哗啦,红色的枣和绿色的树叶一并落下,这时一定要有一双火眼金睛,尤其是当一个人在“单打独斗”时,若是一时疏忽,那枣落到地上,翻滚几圈,就好似那人参果,钻入土中,不知去向,结果就会落得脖子也酸,手臂也麻,眼睛也疼,枣却没见到几个,那可真是,又气又恼。低处的枣被打完了就没得吃了,高处的枣又只能仰望。后来稍微长大些,胆子也肥了,摩拳擦掌爬到领居家的房顶上打,那房子是土黄色的泥胚房,站上去颤颤巍巍,随时感觉房子就要崩塌,但还是阻挡不了吃枣的决心。打枣一般都是采取“一打三捡”式,打的人只顾看上面的树上哪里有枣,捡的人就只顾着捡拾落下来的枣,也不会拿专门的口袋装,就随意的把衣服撩起来,形成一个天然的口袋,捡着吃着,嘴里憋的鼓鼓的,一个个像贪吃的小松鼠,乐在其中,哪怕是全身被蚊子咬了不计其数的大疙瘩,顾不得挠痒痒,只顾得往嘴里塞,这时打枣的小伙伴还会大声吆喝着说:你们几个赖皮,给我留几个红的枣子!
打枣活动结束后就要开始分发,为保证公平起见,每个人都捡的枣聚在一块儿,然后把红的挑出来,不太红的挑出来,青的挑出来,按品相分级,再接着就是一人一颗红的,不红的,青的,依次分发,保证公平,剩下的就给那个打枣的人,因为他的功劳最大。生枣味甘,生津止渴,可就是有一个坏处,吃多了要拉肚子,那可真是受罪,吃的时候只顾往嘴里猛塞,第二天不停地造访茅房,一趟又一趟,怪不得他人,只能怪自己前一天贪心,捡枣时偷偷多吃了几个去。
末了还想起另一个小伙伴家中的石榴也成熟罢,遂又结伴出发,转战下一个”战场“。摘石榴没啥技巧,石榴树也不高,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只是摘石榴需要的是运气,能吃到没虫的石榴完全靠的是运气,因家中的石榴无人打理,算是一棵野树,不打杀虫药所以到了石榴成熟的季节就特别容易引虫上身,本来外表看着光鲜亮丽的石榴,好多都是败絮其中,打开里面就是又黑又臭,所以一棵树摘完,仅仅只有那几个外表又美,心里还特别水灵的。摘完石榴又要开始“分赃”了,做法是把好的石榴都给剥了皮,然后谁想吃就拿走,不存在谁说是谁摘的,一定要带走。
那时候的童年总是过得飞快,没有手机电脑的陪伴,玩的都是最土的游戏,但也总是玩不腻,去的总是相同的地方,但也总是去不烦,跑的都是相同的路,但也总是跑不累。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不是我逝去的青春,那是我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