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才知光景易逝
青春无敌的年纪,尽管依然常常素面朝天,但越发注重衣服的穿搭,也断断续续买了些化妆品。
照镜子的时候,先看看自己衣服搭配得是否满意,脚上的鞋子是否也足够搭这一身行头,再看看自己的发型o不ok,再来口红涂得是否满意。
发现,嗯,其实有点不搭,开始觉得衣柜鞋架都少了点东西,不经意又见眉毛该修了,唇边的恼人的胡子也该拔了,有时想穿无袖衫,裙子,短裤的时候,才记得自己又偷懒忘记脱毛了,雄性激素太发达,怪谁呢,心塞。
总是关注镜子里的自己够不够靓丽夺目,身材,发型,眉毛,眼线,鼻子,嘴巴,再到虚化脸部之后的整体。却在看到镜子里带着泪水的眼睛,真心咧开的嘴巴时,微微一怔。镜子里的自己熟悉又陌生。
早晨等公交的时候才懊恼昨夜回去又没捧书而读,当下来了兴致,却只有这小小的屏幕。想到晚上加班回去洗完澡又犯困的自己,又泄气了几分。
常常都是那个渺小却又努力耀眼的自己,忙碌却又有些孤独。以前总想着往外跑,朋友聚会一场都不愿意错过,现在回家,只想很纯粹地在熟悉的地方,慢慢地生活。
上班养成的习惯,已经睡不了懒觉了。我家还是晚睡晚起的习惯,所以早晨起床,家里静悄悄的。起床上了个洗手间,就不想回去再躺着了。
拿着个手机溜出房间,蹑手蹑脚开大门。所谓的大门其实很小,两层门,一个小木门再到一个小铁门。木门的棕色已经渐渐淡去,磕撞显露出的原木色又变黄又变黑,门上的锁在那一块区域挪动了一次又一次,螺丝钉子的痕迹在那,小孔裂缝年纪不一。门底下被老鼠的锲而不舍咬了小洞口,为了不让老鼠回家,拾来一块砖头堵住,所以每次开门的时候还要挪开砖头。铁门已经生锈,现在想要拉开门锁,都要先抬高一下门才行。每次遭小偷的时候,我们总该又抱怨铁门该发声的时候沉默了。
门外右手边就是井,井上加了水泥井盖,变成了我们常常争抢的宝座。昨晚下过雨,井盖被冲刷得很干净,虽然上面微微有些积水。挑了一地坐下,用手机打开KTV电台,跟着音乐轻轻哼唱,开始环顾四周。
左边那屋的邻居还是常常只有那位爷爷,他家门口外还是堆着很多竹子,他就在门口削着竹子,然后在他手上绕成大大小小的鸡笼、簸箕……现在才觉得,原来这位邻居爷爷也算得上传统手艺人了。可我依旧不敢盯着他家二楼的小阳台看,那里就小黑门常年禁闭着。小时候就听说他儿子和儿媳以前常在这个小阳台腻歪,羡煞旁人,可惜以后人们又说他儿媳自杀以后,老人在阳台见过他儿媳回来。即使迷信之言不得考究,但我每次经过他们家,总感觉阴森森,从他家大门望进去,漆黑一片,我吓得赶紧跑。所以,我基本不会在天黑时经过他们家,这保证是童年阴影。
前屋靠墙围的那片菜园曾经瓜果累累,常有附近小孩过来偷食,惹得大婶大伯出来呵斥。如今,已是杂草丛生。对着我们房子的厨房窗子也极少打开,偶尔能见到大伯,但常常屋子沉寂得有些发凉,三层楼房竟容不下一点热闹。大婶离去得静悄悄,真的是病来如山倒。
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唏嘘的事?
右边围住的地盘,桩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打好的,却又在高一米处炼平了,除了里面杂草一堆,偶尔隐藏什么唬人的动物,倒也是我们小时极佳的乐园。也许这是农村玩的东西少,借助这片乐园,制定不同的玩法,花样可多了。偶尔这地的主人回来看到损坏的某些边边角角,又在那嚷嚷,如果有不够义气的小孩告状,等着被绝交吧。前两年妈妈在里面种的一棵木瓜树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但现在不怎么结瓜,就算长了一个很小的,也得拿很长的棍子才能够得着,接不住还会摔个稀巴烂,不如作罢。
在这片乐园和房子之间原本是个一米的过道,但前些年家里养鸡养狗,就从井开始算起,大致给它们建了高一米,长两米的家。可惜,狗总是活不过成年,鸡过完年也留不住。
看着自家房子的外墙,长着一些青苔,红砖已经发黑,粉刷过的白色很多地方已经剥落,屋内堆积一夜的雨水也还在滴答。也许,稍微改造一下,这个二十多年的瓦房,只要不倒塌,倒也可以是个有味道的观光点。
邻居的拖拉机总是经过我家门前,因此门前那块水泥地,已经沿着车行驶过的痕迹凹陷。身前不远处的积水,倒映着放蓝的天,比真实的天空多了些神秘的引诱,却也少了些纯净与自由。
看着这片蓝得好高好高的天,即使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却突然又有了想飞的欲望……总归还是那只矛盾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