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可以重来(第六章)

 2002年9月22日

今天是星期天,早上六点我就起来了,前两天和刘教官约好今天去动物园玩,这次是我们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约会,也是军训结束后的第一次见面!

  平常我们靠发信息或打电话维持联系,每天晚上刘教官都会给我打电话,他们学校白天除了上课其它时间都是用来训练,我们每次通话只有十几分钟!但那是我每天最期待的时刻。信息我们随时发,把遇到有趣的事情,想和对方说的话都发短信告诉对方!然后有空的时候就回复对方!

  洗漱好后,我纠结半天不知穿哪件衣服,其实衣服也没几件,毕竟这是第一次约出去玩,还是有些紧张,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单独和男生出去玩。

  最后我选了一件黑T配牛仔短裤,白色运动鞋,背上黑色皮背包,去约定的地方等他!我们约在我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等,他从军校直接坐公交车过来。

  我提前了半小时出来等他!希望他一下车就能看见我,我们已经有十多天没见了,我特别想他!

  我在站台上留意着每辆车下来的人,大概等了十五分钟,我看见在下车的人群中有个特别耀眼的男生,他一米八六的身高在人群中很难不被人一眼发现,干净利索的短寸头,凡是能驾驭寸头的男生他是真正的帅。

  他也穿了一件黑T,黑色九分休闲裤,黑色板鞋!背着黑色的大背包!我特别喜欢男生的这种穿衣风格,简单时尚!不管他穿军装还是便服都无法摆脱他身上那强大的气场,而他的自信从来不需要伪装,这好像是他与生俱来就有的东西。

  这位优秀的男生,他是多少女生渴望的男友类型!而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这让我不经意产生了一点虚荣心。上辈子我肯定是因为拯救了地球,这辈子才让我遇见了他!

  “教…”我兴奋得想大声喊他告诉他我在这里。但我语塞了,军训都结束了,叫他教官好像不太合适。但我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叫他刘恺感觉有点变扭。

  他到处张望找我,很快他看见了我,激动开心地向我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紧紧地拥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终于见到你了,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我害羞地说“嗯!”

  站台上下车的人特别多,我被他这样抱着,我怪不好意思的,他对我的感情总是这么直接明了!

  抱了一会他终于松开了我,他紧牵着我的手,“今天我们都穿了黑色衣服,像不像情侣装?下次约会我们穿情侣装好吗?我要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我的!”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谁是你的?你是我的不行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是你的,你可要看好我,别把我弄丢了!”

  我感觉自己被套路了,懒得理他!

  我们坐了四十几分钟的公交车来到了动物园!

  在动物园里,他带了数码相机,非要帮我拍照,拍照时我有点害羞,不敢各种动作摆拍,拍出来的照片表情和动作都有点生硬。我也帮他拍了一些,对比我拍的他看上去自然多了。

  我和他的合照是他找路过的人帮忙拍的!拍好的照片可以在相机里查看,照片里的我站在他身边显得特别娇小,头顶刚过他肩膀!视觉上让人感觉并不那么般配,毕竟我们的身高相差26厘米。现实中我并没有察觉到这个身高差的视觉冲击!

  我特别不自信地说“你看我在你身边显得我个子特别矮!我们俩走在街上别人会笑话我吗?”

  “傻瓜,谁会笑话你!别人会羡慕你找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夸你眼光好!”

  他这是在安慰我吗?我没好气的说“你太不要脸了!”

  “哈哈哈……”

  他肯定又被自己逗笑了,我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动物园里我们逛了一个上午,按着动物园里的地图走,整个动物园我们只走了一半,一路上他找路人帮我们拍了不少合照。合照里的我们有的牵着手、有的坐着肩并着肩、还有他的手搭着我的肩膀……

  他还是像往日一样细心,背包里准备了水和零食,不过大部分零食被我们贪玩地喂食给了猴子和黑猩猩!

  我们还看了一场三十分钟的动物表演,猴子骑小单车,大象跳舞,狮子穿火圈……,看到精彩时我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鼓掌!这些动物表演我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动物园!从小到大妈妈没有带我出来玩过,哪怕在我们附近的公园她也没时间陪我去玩,更别说什么动物园、游乐场的。印象中妈妈几乎每天都在上班加班!也许她一个人赚钱养家还供我上学确实很不容易,所以很多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就省!

  到了中午,走了一上午我们都累了!

  “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顺便坐下来休息一下。”他在地图上找离我们最近的餐馆!

  我知道在动物园里消费挺高的,我刚路过看到有些店门口写着矿泉水8元一支,雪糕10元一杯,这比外面卖得高出三四倍价钱。如果吃两份普通快餐也要五六十块钱吧,我觉得很不划算,五六十元够我在食堂里吃十顿饭!

  “你背包里还有些零食,要不我们吃这些零食当中午餐吧!我觉得在这吃饭太贵了,我们都是学生,父母赚钱不容易!能省就省!”我在努力说服他。

  他为难地说:“没关系的,你不要为我省,约你出来玩总不能让你饿肚子!”

  “我真的不想去吃,我不想你因为和我在一起而增加你的经济压力,其实就是给你父母增加压力。我随便吃点就可以,我不饿!如果你非要去吃的,那就让我来请!”我知道他不可能让我来请的,为了让他妥协只能这么说。

  虽然他并不是非常愿意,但看我这个坚决的态度他还是妥协地说:“好啦!都听你的!我们在这里玩够了,再出去外面吃可以吧!”

  “嗯!”我点头答应!

  “我们去前面那片草坪坐下休息和吃点东西吧!”我指着前面不远的那片草坪说!

  他牵着我手向那片草坪走去,我感觉他牵着我手的力度比以往都用力,他语气突然变得有点感性地说:“田雨,能认识你真好!你这么善解人意,有你真的很幸福!等我毕业出来工作,我拿的第一笔工资给你买枚戒指!”

  我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送戒指?难道你想向我求婚?”

  他笑得有些邪恶:“难道你想嫁给我?”

  我好像又被他套路了,我抽出他紧握的手准备狠狠揍他几下,他却跑了,边跑边回头说“就承认你想嫁给我吧!我勉为其难把你娶了!”他在调侃我。

  我快被他气疯了,我在他后面追喊着:“喂!你别跑…!喂…!你就知道占我便宜,喂……”

  他突然停下来,让我差点撞上去!

  他到处张望,装作在找东西的样子:“‘喂’是谁?谁是‘喂’?他在哪里?”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肯定被他发现我一直没喊他的名字,我有点心虚的说:“是你!”

  他一脸认真地说:“现在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我好像从没听过你喊我的名字,以前是喊‘教官’的,现在不军训就喊‘喂’啦?”

  “就是因为从没喊过你的名字,直接喊你名字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是我们军训后第一次见面,还没适应过来!”我努力为自己辩解!

  “那就叫我亲爱的,怎么样?”

  我握拳用力捶了他那只结实的手臂几下,反而把我自己的手弄疼了,“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他微笑着说:“好啦!不逗你了,以后就叫我刘恺,或者和我爸妈一样叫我小恺,别再喊‘喂’啦!”

  “嗯!”

  来到草坪里,草坪上有很多人三五成群的坐着休息、吃东西、聊天,群与群之间自觉地保持着不打扰到对方的距离!

  在草坪上,我们找地方坐下,他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零食,糖果、薯片、面包、水,这些应该够我们填饱肚子。真后悔刚刚没留下一袋蛋糕,全部给喂了猴子!

  我拆开面包的包装拿出一片给他,他把拧开的水拿给我,我们一口面包一口水,一下子把一袋面包吃完,然后把剩下的薯片还有一些糖果全部被我们消灭完!

  吃饱后我们把垃圾收拾好,惬意地坐在草坪上休息,就像校园里的那些夜晚一样并肩坐着!

  “这是你第几次来动物园玩?”

  也许这个是他随意问的问题,却让我想起从前种种的不愉快,我有些不开心地回答:“第一次!”

  他做出惊讶的表情,好像认为每个人都应该去过动物园一样,他不解地问:“小时候没有和爸爸妈妈去过吗?”

  我想回避这个话题,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没有!妈妈几乎每天都要上班,她根本没空陪我去任何地方玩!”

  也许他感觉到我的态度,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爸爸呢?”

  我沉默了,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起这个不负责任抛弃了我和妈妈的混蛋!想起妈妈这些年的不容易,我更加恨他!

  “田雨,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愿意提起你爸爸,在校园聊天的那些晚上我已经察觉到了,我每次不经意的问起你爸爸的事,你总是回避这些问题。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是你的男朋友!我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我不想每次无意间说起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像现在这个认真正经的样子,我知道他是真的想帮我分担这一切的烦恼,他说得没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刻意去回避!这样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我更不想因为我恨的那人影响到我们关系!

  我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上你吗?其实这和我一直缺失的父爱有关系!”

  “爸爸在我三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走了,抛弃了我和妈妈,我真的宁愿他在我三岁的时候死了,也不想他的形象在我心里这么糟糕!我妈妈为了养家和供我上学,她每天在工厂上班,除了过年那几天她几乎没休息过。所以什么动物园游乐场对我来说只能是我童年的一个梦!从我懂事开始我已经承包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务活,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愿意去做!为了让妈妈开心,我表现得比同龄小朋友懂事!”

  “从我记事起,我感觉妈妈没有一天过得真正快乐,在我记忆中她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应该是我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她平常很少说话,总是闷闷不乐,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没从爸爸抛弃我们这个事实里走出来!”

  “所以你能明白我和妈妈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吗?除了经济上的压力,主要的是我们心里的苦,我真的很恨他,恨他把妈妈伤害成这个样子,恨他无情地剥削了我本应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不想有这样的爸爸!他为什么不死了算呢?”

  我强忍的泪水还是不听话地落下!

  他拿出纸巾细心地轻轻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你的出现让我感受到被关心、被呵护、被宠爱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我开始依赖你,喜欢你,在你身边我感觉特别有安全感!这是我从没有感受过的!”

  他静静地听完我说的,中间没有插一句话!

  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肩膀,紧紧的!我知道这是他默默安慰我的一种方式,这股力量像是告诉我,‘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怕!’他总能用他的方式让我心里感到踏实。

  他拍了自己的肩膀几下,示意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以后这里就是为你遮风挡雨的地方,这里就是让你依靠的地方!田雨,我爱你!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他眼神特别坚定,让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温情的承诺,让我还未平伏的心情更加激动,泪水再次涌出来!我的手从他背后紧紧搂着他的腰,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密触碰他的身体!

  我把藏在心的话全部告诉了他,感觉和他的心又靠近了一些!

  “刘恺,谢谢你!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我真心感谢他!

  “我是你的礼物?”他有些不情愿!

  “嗯!那你觉得我是你的什么?”

  他温柔地说:“女儿,我要把你当女儿一样宠爱!”

  瞬间我的泪水又涌出来,连妈妈都从没和我说过这些暖心的话!他却轻易地击中我心里最渴望想得到的东西!

  “傻瓜!别哭了!天踏下来有我替你顶着!”他再次轻轻地把我的泪水擦掉。“再哭!别人都以为我在欺负你了!”

  “就是你,是你让我说起‘他’的!”爸爸这两个字我实在不想再说起!

  “是我!是我!我错啦!起来吧!我们继续去玩,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他先站起来,然后再伸手拉我起来!

  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的脸,然后摇了摇头,夸张地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说:“你本来就长得不漂亮,现在眼睛哭肿了更丑,田雨啊!除了我真的没有人会喜欢你了!”

  我不甘示弱地说:“谁说的?我大把人喜欢,是我眼瞎了才挑了你!”

  谁说我没人喜欢的,我感觉到我们班的班长周亮,他喜欢我,他对我特别好!连我的几个舍友都看出来了。可这些话我根本不敢告诉眼前这个气人的家伙,告诉他肯定又没完没了!

  他故意耍无赖的说:“你说哪个眼瞎的喜欢你?”

  “是你,你就是那个眼瞎的,行吗?”我不想再和他扯下去了,只能妥协!

  他装的一脸委屈地说:“承认了吧!兜兜转转还不是只有我才看上你!”

  我和他斗嘴从来没赢过!我知道他是故意想转换气氛,想让我尽快开心起来。我没生他的气!自从认识了他,我感觉自己变得比以前爱说话!

  我故意摆出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向前走,他马上追上来,厚脸皮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走!“好了,别生气了!逗你的,你长得最漂亮……”

……

  我们拿着地图去找下一个景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剩下的景点全部玩遍了!

  我们从动物园出来已经是五点多了,找了一家普通的餐馆各人吃了一份快餐!然后坐公交车回我学校,他说要先把我送回学校再坐车回去!

  到站下车,已经七点多,天已黑了!

  公交站离我学校有一段路,大概走十几分钟才能到我学校,回学校路上我们手牵手边走边聊!

  “以后出去玩,零食我来准备!”我不希望所有花销由他来出!

  “为什么?”

  “你买的零食我不怎么喜欢吃!”我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去买!”

  “我们女生吃零食很挑剔的,要自己去商场里选,在这里和你说不清!反正下次我自己去买!”我态度坚决。

  他轻轻笑了一声说:“田雨!我知道你的这些小心思!如果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能让你心里感到舒服一些,那以后零食就由你负责吧!”

  “嗯!”我开心地点头!

  到了学校门口,门口的路灯有点暗!我们站在学校门口旁边的大树下,学校进出的人不多,偶尔三两个人!

  

  “下个星期是国庆节,10月1号班里组织去野餐,2号我要回家,7号才回学校!”我提前告知他我假期的行程!

  “这样?我们要隔半个多月才能见面了!”他特别不情愿地说。

  “嗯!时间是隔得有点长,但我必须要回去看妈妈!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我答应了她国庆节一定回去陪她的。”

  “理解!”他还是有点不乐意。

  “你们军校国庆放几天假?”我也想知道他假期的安排!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可以申请两三天假出来,我本来打算国庆那天申请一天假出来和你一起出去玩的。”

虽然我也很想国庆节和他在一起,但我必须要回家一趟!

  这时我不忘提醒他:“快八点了,赶紧去坐车!最后一班公交车是八点!”

  他看了看手表,然后紧紧地抱着我说:“真希望我们每天都能在一起!”

  我硬生生地把他推开,我真替他着急!:“还有二十分钟就八点了,从这里到公交站要走十几分钟的,还不走就……!”

我还没把话说完,我的嘴巴莫名地被堵上了,是他的嘴唇,我愣住了,他不停地吮吸我的双唇!感觉没有初吻时的温柔!他霸道地用舌尖撬开了我的双唇和紧闭的牙关,他的舌尖勾引般地在我的领域里探索,我竟然顺从地配合着他,直到我们的柔软缠绕在一起……

 我突然想起他还要赶公交车的,我再次残忍地把他推开:“再不走,真的赶不上车了!”

  他被我突然中断了心里有些不爽:“田雨!你太煞风景了!好啦!好啦!别催了!我等一下跑步出去!”

  他微微弯腰低下头,轻轻地亲了我的额头一下!“我先看着你进去,我再离开!”

  为了不担误他的时间,我马上进去学校!

  当我回过头时,他还像以往那样站在原地,他向我摆了摆手(再见),然后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我才回宿舍!

  我也特别不舍得你,我的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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