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天房子,没空午休,引起脑壳疼。夜深了反而睡不着,因为脑子乱转。
下午跟朋友说起两年前的事。当时做完手术后,身上挂着两个引流瓶,瓶里都是血水。术后第二、第三天,我只能下来上个厕所,即便如此也需要人帮忙——得在护工的搀扶下才能走路、得让护工帮我穿裤子。插着引流管的地方痛得需要打止痛针。在手术的前半年时间里,每隔21天就要跑医院打药水,打完吐得昏天黑地。病房里的大爷还调侃我:“别人生病有两个人轮流照顾,你一个人都没有。”彼时我有气无力,还是抬头挤出一点笑容跟他说:“叔叔,我今天没有力气跟你开玩笑了。”
下午骑着车在骄阳下来回折腾着找房子,脑海里回想着在病房里的日子。我想,那么难我都熬过来了,现在会比当初更难吗?不会了!假使我能活到70岁,至少还有30年。这三十年里,我能指望谁呢?孩子还小。既然那么难都熬过来了,就更没有理由要放弃生命、早点到坟墓里去!死是一件永远都不必急于求成的事,也是一件不需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既然这样,那就好好活吧。豁出去一点,毕竟我只能活这一辈子。
我跟朋友说,我不想一辈子给别人的印象就是我很苦、我很可怜、我命运不好。命运再不好,我也不能怪命运;原生家庭再不好,我也没必要再去怪它了——那只能让我觉得自己无力又挫败。我想重新出发,去做有可能的自己,去做我自己!因为我知道,拂去灰尘,我的生命力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