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一个浪漫而又伤感的季节。说它浪漫,不过是羡慕情侣们在严冬相依取暖,而说到伤感,那是因为,自己。

2018年1月24日星期三下午4点,从宁波回到家乡德清。下高铁的那一瞬间,一颗雪花从空中落下,落在我的袖口,随即便化作水沾湿了不到一平方厘米的衣角。我随着人群,抬头望天,此刻,便有更多雪花落下来,落到脸上,肩上。我压抑着内心的欣喜,垂下头,面无表情的走向出站口,仿佛因为我是一个成年人,不该表现出对下雪的过于兴奋。行走的路上,“下雪了!!!”一位孩子大声喊道,惊喜的语气流露着对难得一见自然现象的期待与好奇,短短三个字,却道出了无数人的心肺。我也想大声喊,不知为何也没有说出口,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是一个孩童,不是吗。

农村的下雪天,不同于城市。大雪封路,公交停运,所有人都被困在家里,度过好不容易才会有的特殊闲暇时光。睡醒于梦中,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刺骨的寒冷笼罩着全身,穿上睡衣,便觉舒适。走到二楼的阳台,窗外出奇地亮,好似千盏灯射向我一般,半掩着窗,望着未尽的银白色飘落,拭去玻璃上的雾,好让这柳絮银沙更能看清我,沉迷在这梦幻般的世界里,忘却了丝丝寒冷入侵躯体,我怕冷,却爱上了雪。

曾经,我写下过这么一句话,冬天,只有三件事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嘴里哈出雾气,清晨早起和摸雪。

现在的我,瘫坐在床上,开着31度的热空调,打字。今天下午的雪分外地大,好似下雨,淅淅沥沥的,偶尔传来几声冰晶砸在不锈钢护栏上的叮当声,敲醒冬日里百无聊赖的人们。远方的山被迷雾掩盖,凛冽的寒风不断吹打电线杆上的鸟儿,放肆嘲笑鸟儿的软弱可欺。看着杯中不再冒出的热气,抿一口凉透的白开水,我想起了,你。

你说:“我要你陪我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说:“今年冬天不下雪。”

“那就看雨好了,天天看雨。”你笑道,我还依稀记得,那天你扬起的嘴角。

我扣紧你的手,“好,那我陪你看雨”,我说。

窗外的雪很大,掩盖了世间的荒芜,却掩盖不了自己内心的苍白寒冷。

多么想与你一起冲进雪中,这样,会不会我们就可以一起白头。

蒽,不会,再也不会了。。


Allen Cheung

2018年1月27日星期六14:38

家里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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