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2月28日晚,我远在离家千里的广西百色市靖西县城,出了靖西再往南就是越南了,之前真没想过自己能来到这么临近国界的地方。
列车从郑州出发,一路奔驰了26个小时,时近中午两点,才到达南宁,但在上午七点左右,一进广西境地,山就渐行渐多起来。
早听说广西山峦号称十万之数,一路行来,心中深以为然。从车窗远眺,山势连绵不断、远轻近重,说不清有多少层。近看则山石田土、草木溪牛,应有尽有,整个一幅淡妆浓抹,绵延不绝的中国画。其间偶尔出现的一条条小路,蜿蜒向远方的村庄,恰到好处的弹拨了人们的避世情怀。
田里多种植甘蔗,目测高度在2.5米左右,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犹如北方的棒子地。有一段种桔树,和我印象中不同的是眼下竟然是成熟时节,一株株办公桌高矮的球冠上缀满果实,好像节日里挂满小灯笼的冬青。
这里有一种树我叫不上名字:树叶像柳叶,叶柄大约十公分长短,对称的排列着十来枚树叶的样子;树干只有碗口粗细,但高达十五六米,表皮光洁、纤秀挺拔,笔直的、好像一根根长有枝叶的旗杆,这在下了火车乘坐大巴之后,公路两旁尤为常见。另一种出镜率高的是榕树,南宁市区路两旁都是,就像郑州的法桐。年轻的榕树们高度不及法桐,但一株株枝丫四出,亭亭如盖,很好的诠释了自己“独木成林”的称号。
由于天空一直飘着雨丝,六点不到天就已全黑下来,大巴开始了完全凭借车灯行驶的山路。路的一边是黑黢黢的山峰,另一边就是二三十米高的矮崖。崖边上不到半米高的防护栏形同虚设。崖下不少地方被开辟成村落,稀稀疏疏的透出点点灯火。这时,虽然我心里盼着能早到靖西,但还是希望司机能慢点再慢点,千万不要冲下矮崖,砸到下面的村落和花草啊。
迎面不时有车驶过,暗光和雨气迷蒙中的山影,比夜色还要重一些。我就想啊,这十万大山中,说不好真有磨牙吮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兽,说不定真有练气化神,御剑飞行的修真者。或者现实一点的版本,某处龙脉之地藏有古墓,南派搬山道人、北派摸金校尉前赴后继的寻宝去也。。。
车上的其他乘客显然比我淡定和专注的多,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反正人家不是特意跟我说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懂。还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里人的身份证,每一个字下面都有拼音,不知是否因为相当一部分人是壮族同胞的缘故。
高中物理提到过,雨水是一种良好的介质,所以很多人会在下雨的天气里神游天外,当然这推论是我下的。这时间、这地点、这场合还真适合胡思乱想。我以而立之年执弱冠之业,舍熟游之技取陌生之行,有失有得,眼下难下定论,欲辨心中得意否,也无言。突然间有一点感伤,只想快还乡,早春天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