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前夕

春日的一天午后,小魔女娜娜好不容易得了半天假。她一溜烟从智慧魔法学院跑出来,与两个好朋友——胖小兔欢欢和狸花猫弯弯汇合。

三人来到河岸边的草地上。娜娜随身带了一个长方形的牛皮纸包。她低着头,动作灵活地打开纸包,对欢欢和弯弯不停地叽叽喳喳:

“这里面是……嘿嘿!你们一定猜不到!这可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对了,你们前几天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娜娜,你先别问,听我讲。”欢欢忽然急急开口,“我怕现在不说,等会儿就说不出口了。”

娜娜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欢欢的表情有些古怪。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弯弯,弯弯也是一脸凝重。

“欢欢,是不是你生病了?”娜娜心里一沉,说话的声音不觉颤抖起来。

“不,不是,我身体很好!”欢欢连忙说,“是这样的。我和弯弯来大精灵国有半年了,你已经适应了这里,对吧?我想……我想……下周回若水国,把点心屋重新开出来。”

“哦,是这样。”娜娜舒了一口气,不解地问,“那你就在这里开不行吗?干嘛非要回若水国呢?”

欢欢摇着头,难过地说:“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我没想到这里的精灵不吃点心,我的烘焙技术毫无用武之地。这半年来,我天天闲着没事干,都快憋出病来了。我怕再这样下去,我会成为废物。”

“什么话?你不就是不喜欢闲着。”弯弯白了欢欢一眼,打起精神对娜娜解释道,“是这样的。欢欢上周跟我说打算回去,我建议他等你有空了碰个面。他要是悄悄走了,你一定会伤心的。”

“就是嘛!”娜娜鼻子一酸,赶紧低下头,轻声细气地说,“欢欢,就算你有苦衷,也不要不说一声就走,那样也太……绝情了。”

欢欢没有吭声,他两手支着身子,怅然看着天空。蓝天下,几朵白云在悠悠地游,偶尔有灰色的欧椋鸟在白云间倏的穿过,一眨眼不见了。

他呆呆地看了半天,忽然叹了一口气,闷声说:“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我们仨来到大精灵国,你在上学,弯弯到处旅行,就我整天闲着……再不做点事,我会看不惯自己。”

娜娜点点头表示理解。她把刚才打开一半的牛皮纸包拆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式样别致的笔记本。笔记本封面的右下角卡着一张金质的书签。

她拿下书签,翻开笔记本。笔记本总共十来页,纸张也是金质的,每一页的页脚都有一个卡槽。

娜娜把书签插在其中一页的卡槽上,一串欢快活泼的音符从笔记本中流淌出来,那声音仿佛微风吹拂长满风铃花的山坡,风铃花发出细碎的“叮铃叮铃”声,那声音似低语,又像轻笑,柔美而动听。

“这首曲子好熟悉,是你以前经常在小草坡上哼的那首吗?”弯弯有些动容地问。

“是的。”娜娜轻声说,“这是我特别制作的八音盒,里面的曲子都是我们熟悉的。”

她把八音盒递给欢欢,说:“送给你!你要走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带上它……想我们了,就打开它听听……”

“这块手表是我经常用的,你拿着吧!表盘上带罗盘,路上用得着。”弯弯把腕上的手表褪下来,递给欢欢。

欢欢急了,他甩开手,跺着脚说:“你们这是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若水国与大精灵国之间又不是隔了千山万水,我可以时常来看你们啊!”

娜娜刚才一直忍着,听了这话,“哇”的一声哭了。

欢欢急得一个劲埋怨弯弯:“我说要悄悄走,你非要……现在倒好,你看看,你看看!”

“嗳,你不是带了吃的吗?快拿出来让我们尝尝!”弯弯忙不迭转移话题。

“哦,瞧我这记性!”欢欢拍拍脑袋,把一袋茶色的饼干取出来,放在娜娜面前,讨好地说,“这是我用红枣干、桂花干和面包果这三样东西打成粉,蒸熟,按照精灵饼干的做法做的。我吃精灵饼干吃腻了,就尝试了新的做法。来,尝尝!”

娜娜止住哭,伸手拿了一块,尝了口,干巴巴地说:“香,甜,脆,好吃。”

“哈哈!”欢欢顿时乐开了花,他把整袋饼干塞给娜娜,笑着说,“都给你!”

娜娜接过饼干,淡淡地说:“我得回学校了。要是被学监发现,我就麻烦了。”

等娜娜走远,欢欢无助地看着弯弯,可怜巴巴地说:“娜娜还是头一回哭呢。唉!我怎么办啊?”

弯弯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两人回到雪屋,傻丫快步迎上来,兴奋地说:“欢欢,我把你做的红枣饼干分给朋友们吃,他们都爱死这味道了,纷纷问我哪里买的,你能再多做一些吗?”

“当然可以!”还没等欢欢说话,弯弯就替他答应下来。他含笑看着欢欢,不怀好意地说,“你走不了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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