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丫----原创
青月湖,石桥边,有十几棵绒花树,绒花盛开的时候就像晨曦中天边微红的云霞,细看那花朵,又像极了羞红的少女的脸或那涂了胭脂的腮。
其实,三十年前,我的邻居刚子家也有两颗这样的绒花树。那绒花盛开的时候,两棵树遮蔽了半个院子,满院子里都是那种淡淡的清香,儿时的我们就愿意沉浸在那种香气里。
我们家里都有些什么树啊,杨树,杨树,还有几棵不太成器的榆树,树不大,花也不好看,好像远不如刚子家的绒花树那样显得“尊贵”
绒花盛开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去刚子家玩,绒花树下就成了我们的游乐场,同玩的还有钢子的妹妹二丫。
二丫,是个丫头片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大大的眼睛,一对黑色的眸子里纯粹的要滴出水。我和刚子玩累了,我们就经常拿二丫“开涮”:我们一人拾几朵被风吹落在地上的绒花,趁她不备插在她的头上或辫子上,用食指在脸上画着道,嘴里大声嚷嚷着:二丫二丫,丢丢丢;二丫二丫,丢丢丢……
二丫这个时候就涨红了涂了胭脂红似的脸,看着我们,气嘟嘟的,有时候,一跺脚一声:不跟你们玩了,欺负人,……
我们欺她是女生,哈哈大笑起来…..
上小学,初中,我和二丫都是同桌,上高中,我们是前后桌;绒花开了一年又一年,我们都大了;上高二的那一年,二丫跟随父母去了南方;二丫的家成了别人的家,那满树的腮红般的绒花照样开,不见了当年的二丫…..
再后来,绒花树也没有了,二丫也变成了遥远的回忆……
青月湖边的绒花开了,一树丝丝绒花,像早晨天边的云霞,细看那花朵,像二丫……
邂逅发生在一个美丽的黄昏。我在石桥边散步,竟然偶遇二丫。
波浪卷,瓜子脸,嘴唇如烈焰般红火;脖子里的翡翠,手腕上的名表,一身的名牌尽显尊贵;而我,土里土气,很显然与这美丽的黄昏似乎有点格格不入……
“哥,你这十几年都的干啥?”
喊我一声哥,我似乎有点受宠若惊。
“我,我能干啥,当老师呗。”
“当老师?”二丫一脸不屑。
“别当老师啦,跟我去南方,包吃包住一年给你二十万。”
“干啥?”
“就跟着我干点杂活就行。”
二丫的尊贵,顿显我的渺小.....
……
绒花树照样开的火红,一年一年的,可再也不是我记忆中的绒花树……,有时候就想: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