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大脑洞虚构 不专业见谅」
成杰和华曦再次相遇,是在北京的一个儿童游乐场。成杰刚把儿子送上云霄飞车,华曦刚给孩子买完水。
四目相对,成杰先打破了沉默。
“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死了。”成杰脸上讪讪地。
“……没有,不是说你。”华曦愣了一下,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
“……还好吗?”成杰勉强地牵了下嘴角,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清,脚下拨弄着地上的石子。
“……挺好的。你儿子都这么大啦。”华曦垂了眼睑,不去抬头看成杰的脸。
“嗯,快五岁了。你呢,还是一个人吗?”
“嗯,我一个人挺好的。”
“……”
“……”
这次意料之外的重逢终于以成杰的儿子完成游戏后欢脱地跑向爸爸而告终,各自转身的一瞬间他们仿佛都听到了彼此如释重负的叹息。
掐指一算,那段昏天黑地的混乱已经过去五年多了。回忆如潮水奔涌而来,猝不及防地将华曦淹没,令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将帽檐压了压,身形缓缓地佝偻下去。
其实她很久没有想起过成杰了,或许是这几年太过平安顺遂,她几乎已经忘了她和成杰之间还曾有过那么一个狗血的故事,不知道出现在多少小说和电视剧的情节里。那时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家人的介绍和撮合下如大家所愿嫁给了成杰。或许是那时候年轻气盛而好高骛远,不懂得什么是脚踏实地委曲求全,又或许是她性情悲观又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们之间由平淡到隐忍再到尖锐地争吵最后到冷漠地离婚,只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华曦几乎是净身出户的,成杰本来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套不动产,两人所有的存款都打到了她卡里,可她没有收。她说:“当初我嫁给你不是图你的钱,现在我离开你更不是为了分你的财产,我只要我自己的。”
华曦离婚的决定几乎遭到了所有人的不解和反对。她的父母说:“你个荒唐的讨债鬼,说离就离说散就散,我们在外人面前真是丢尽了脸。”她的朋友说:“你别是个傻子吧,成杰家大业大那么有钱,给你钱你竟然还不要,你耗在他身上的两年青春怎么算。”她的同事背地里说:“华曦人长的不好看情商又低,平常又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要不是因为她叔是个半大不小的官托人卖脸地护着她,谁会买她的账,我要是成杰我也看不上她。”
华曦离开的时候只拎了两个皮箱,里面是她自己挣下的全部家当。那时她面无表情地踏上离开的火车,心里发誓此生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她就这样奋不顾身地扑向了未知又凶险的新世界,孤注一掷地把所有的过往和苦涩关在身后,她决定以后要自私地为自己活着,她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当别人的附属品,她鼓励自己要勇敢地做个俗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吃就吃想要就要,想骂脏话就骂脏话,想吵架就吵架。她对自己说:活着干死了算,请你按照自己的意愿尽情的作吧。
她说到了也做到了。
她像一个不知疲倦不知冷暖的荆棘鸟,飞过无数山川和大河。她在东北的街头卖过烤肠,在南京的面馆卖过粉丝汤,在横店的影视城当过群演,也在北京的福利院做过义工,她拍过北极圈极夜的星星,也唱过傍晚余晖里的珠峰,她情难自已地流泪,马不停蹄地流浪,心怀悲悯地流放。她觉得这样真好啊,孤身一人,自在天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顾及任何人的眼光,前路是未知的迷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行至穷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柳暗花明,她的内心清明又平静,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生死与远方。
直到她遇见耶路撒冷,直到她遇见赵留琛。
华曦胡乱地抹了把脸站起身来,走到游乐场边把水递给一个阿姨,蹲下身子摸着身侧小姑娘的头发说:“囡囡啊,阿姨要走了,你乖乖听刘姨的话,过年的时候阿姨再回来看你,给你买最好看的芭比娃娃,给全院的小朋友都买好看的娃娃。”
囡囡抬头看着她,黑色的大眼忽闪忽闪:“阿姨又要去哪里呀?”
华曦笑了笑说:“阿姨要再去一趟耶路撒冷,去进行一场一个人的朝圣。”
囡囡挠挠头问:“什么是耶路撒冷,什么是朝圣?”
华曦揉揉她的头说:“耶路撒冷是一个神迹之城,朝圣就是去寻找神迹的明灯。”
囡囡眨着似懂非懂的眼问:“阿姨会回来的对不对?”
华曦蹲下身为她拉好外套拉链:“当然会呀,不然怎么给囡囡买好看的芭比娃娃呢?”
囡囡笑了,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阿姨要说话算话,拉钩钩!”
华曦也笑了,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