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
每一次背井离乡的背后,
承受着多大的酸楚与压力;
你可知道,
每一段孤身奋战的经历,
忍受着多大的痛苦与煎熬。
那一段不堪回首却又不得不经历的岁月,
如果你坚持下来了,高傲地活下来了,
那本身就是一种成功。
——写给奋斗在城市的每一个人
01
思绪回到2011年。
那一年,我大学毕业。
那一年,正值冬季的北京,风很大。
那一年,我满腔热血,梦想远大。怀着一颗执拗的心,孤身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凭借着我自以为是的聪明才智和三寸不烂金舌,经过两轮面试,从几十个面试者中成功杀出重围,拿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文案策划工作。虽然开始工资不高,但我喜欢和文字有关的一切工作。
那时候,我天真地认为把自己的无限想象,付诸笔端,是一件多么令人自豪的事情,我仿佛看见梦想离我又近了一步!
体检,办理入职手续,办理入住、饭卡等手续(公司包吃包住),这些事在一天的时间内全部办理完毕。晚上回到公司的集体宿舍,说是集体宿舍,但却不是像学校般那样很多人挤在一间屋子的上下床,而是三室一厅的正规卧室,每个房间是按级别分的。按级别,我分到的是一间约10平米的次卧。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比起刚来北京,租住过地下室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种奢侈级别的待遇了。
和爸妈报备平安之后,我兴奋地躺在新铺好的床上,想起说来北京时,每一个人的怀疑与不认可的目光,我心里一阵窃喜。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什么吃不起饭,只能啃馒头;什么交不起房租,只能睡火车站;什么找不到工作,只能摆地摊......我的北漂生活目前看起来很顺利啊,公司的面试领导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办理手续的每个工作人员又是那么的和蔼可亲,公司还给我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小房间......北京看起来也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可怕嘛
就这样,没有失眠,没有失望,怀揣着我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02
第二天,上班报到。正式的开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我隶属于企划部门,整个企划部门又分管着不同的项目,我被分配在了医疗肿瘤项目。
刚安顿好一切,坐在工位上,准备熟悉业务,就被我的上级领导——企划经理周经理叫到了办公室。
终极面试时的企划总监李总也在。周经理笑嘻嘻的说:“听李总监说,你这小孩挺有灵性,让我好好带你。我和李总监商量了一下,准备给你一周的时间,你去病房和一个叫章红梅的病号聊聊,回头写一篇感人的小故事。”
李总监也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这是初入行业必备的素质,你得深入病房,和患者多沟通、多听、多看、多观察,才能写出好的文章,我们公司很乐意培养新人,周经理要是没有时间,我也可以亲自培养你。”
我听了两位领导的话,甚是感激,领导还说要亲自培养我,当时觉得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
我感激的和两位领导说:“我一定好好努力,提升自己,为公司服务。”
接下来的一周,我为了证明自己,很认真、很用心。每天不是在病房和患者聊天,就是在工位上拼命码字,夜晚还要构思,睡眠时间不足5个小时,有时候不知不觉的忘了吃饭。
拼搏,才会有被认可的可能,这是我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一句话。
03
谁知道,有时候,那些表面看似美好的事情,其实背后正在或已经酝酿着很大的阴谋。
踏入社会,走上工作岗位,有些事情,不是你认为的努力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真正的噩梦开始于下周一。
我内心忐忑的把准备了一周的文章分别发给了周经理和李总监一人一份。那周周经理正好去郑州出差落地执行一个方案。李总监在,他看完把我叫到了办公室,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
“文章写的不错,文笔挺好的,你平常是不是喜欢看散文和小说呢?”李总监问道。
“啊?是,平常比较喜欢读这方面的书。”我赶紧回答道。
“那天面试的时候我在众多的面试者中,一眼就看出来了,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接着,他还是笑着,很自然的说:“回头我发你几篇我年轻时写的散文,你提提意见。我现在有点忙,晚上一起吃饭聊聊文章的事吧!”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没别的,你要是不方便,可以等周经理来了一起帮你分析分析。”
我发蒙似的点了点头说,“可以的,方便,方便,谢谢李总。”
果然,晚上到了下班时间,李总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小王啊,我在楼下等你,你一会就下来吧,带你去吃老北京烤鸭。”
“哦,谢谢李总,我马上就下来。”
我莫名其妙的坐上了李总的车,莫名其妙的跟着他来到了王府井老北京烤鸭店。
我们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趁他点菜的时间,我想让自己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试图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一个领导,我只是一个还在试用期的菜鸟,他为什么要请我吃饭?还要来这么贵的地方?为什么不可以在办公室直接跟我聊文章的事,不会是.....”我不敢在往下想下去,心里一阵阵的不安。
“小王,你看看我点的这些是不是合你的口味?”思绪被他的声音打断。
我瞟了一眼,紧张地说“可以,可以。”
点完餐,他静静地、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脸红的低下了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和尴尬的氛围。
“李总,我的文章您看了吗?想听听您的意见。”为了打破这种氛围,我鼓起勇气主动找了话题。
“小王,下班时间,我们不谈工作。我给你发的散文你看了吗?”
“嗯,看了。李总年轻时就很有才华,感情也很丰富,能真正打动人的内心。”
“我就说我的眼光一直没错过,你能看懂我。”说着这句,他竟然把右手往前一伸,拉住了我的左手,我下意识的一抽,“别害怕,实话和你说,我以前在上海电视台工作见过的漂亮女孩多了去了,但那些人徒有一副漂亮的外壳。你呢,和他们比,可以说是很平凡,但那天面试时我在众多的女孩中一眼就看中了你,因为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果然,我没看错人。”边说着,边起身坐到了我旁边。
“别,别,李总,我都是瞎说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害怕地站了起来。
“别误会,我纯粹是欣赏你。你知道吗?我一个人在北京奋斗这么多年了,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实际上我是一个很可怜的人,灵魂很孤独,内心无处安放,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的出现,让我重新找到的年轻的感觉,你可以陪陪我吗?”
凭着女人的第六感,我意识到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潜规则。
我性子烈的毛病上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刚工作还在试用期随时面临着失业的菜鸟,很直接地对他说:“您欣赏我,我很开心,也很感谢您给我这次工作的机会。我刚毕业,不太懂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想的都是怎么把我现在的工作做好,如何更好地为将来积累经验。文章的事您现在要是不想谈,等周经理回来了,我和他谈吧。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谢谢您的晚餐!”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留下了一脸错愕的他。
那晚北京城的风很大,我独自走在热闹的王府井,感受到寒风刺骨的凉。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立无援,第一次想到了家的温暖。
04
我想,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自己做的选择,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我照常上班,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李总监也和往常一样,没故意找我茬。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的一周。领导开会时,他都叮嘱周经理带上我,会上,还时不时让我发言,问我的想法,我不懂,乱说一气,他都微笑的表扬我说很有思想;上交的新闻稿,他都亲自过目,修改意见写的清清楚楚;落地执行方案时,积极推荐我去做主持人,为了消除我的紧张感,准我工作时间联系彩排。
我的思想还是单纯的。认为他这么的对我,是因为器重我。于是,我放松了对他的警惕,拼命的熟悉业务,不懂的问其他的同事或者上网查资料,我想通过自己好好的表现争取早日转正,我也相信付出了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但是我错了,事情没那么简单。
人的欲望一旦有了,如果没有强大的克制力,很难停止下来。尤其是对一个占有欲、好奇心极强的人来说。
我愈发的倔强和坚持,愈发激发了李总监占有的欲望。
又是一个寒风凛冽的夜晚,我因为要修改一篇新闻稿被他单独留了下来。整个修改的过程,他还是很严谨的、认真的。说实话,对工作中的他,我还是蛮敬佩的。
全部忙完。他坚持送我回家,说要尽一个领导的职责,夜晚保证员工的安全。我不好推脱,勉强答应了。
这次他更放肆了,锁上车门后,直接抱住了我,我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小王,我已经被你迷住了,你的个性像极了年轻时候的我。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肯陪我,我会让你提前转正,给你涨工资。周经理我早看不惯了,他的位置,我都可以给你!”他抱着的双手又用力了些,好像要把我吞掉。
我挣脱不得,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内心绝望到了极点。我知道这时候不能来硬的,如果在倔强,对失去理智的人来说,在这么封闭的空间了,很容易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我尽量压制住心中恶心的怒火,用一种哀求的口吻对他说:“李总,您先松开我,我知道您有老婆和孩子,所以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不想去破坏你们的家庭。其实我也喜欢您!只是今天不是时候,我已经连续加班好几天了,身体很不舒服,头也有点晕。您先送我回家,我们来日方长。您也是个讲究人,我们都对爱怀着一颗尊重的心,好吗?”
抱着我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我以为,是我的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没想到,他是一只老狐狸。他说:“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我想得到的女人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我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以柔克刚,不过,我为你的机智点赞。你拥有不符合你年龄的成熟魅力,我今天放过你,是因为我想让你以后不再抵触我,让你真正喜欢上我。我送你回家吧!”
那时候,我的经历和阅历完全招架不了这种场面,我也不想知道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很讨厌他,我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更不会为了转正,为了升职,去做所谓的情人和小三!回到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辞职!我要辞职!我要辞职!
年轻时的选择和决定,我们没必要去评价对与错,只要在当时的那个情况那个环境下认为是最好的,就够了。因为谁的青春不是在泪水中长大的呢?
05
我宁可选择高傲的活着,也不要卑微的转正!
于是,我递交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份辞呈,告别我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
现在,我仍然认为,那时候的抉择是明智的,也很庆幸没有被当初的诱惑迷失了自己。
幻想一下:如果我为了一个转正和升职的机会,如果我为人生寻找捷径,放弃了自己的人格和尊严,那么现在的我,即使拥有了高薪的工资,站在了一个更高的位置,而这些所谓的表面光鲜,都是在肮脏的交易下换来的。虽然在短期内可能实现了财务自由,但我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我或许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更多的人,拥有了更多的资源,但这些人脉、资源本随着你能力的提升、经验的积累,通过正常的渠道也是可以得到的。
我或许遭受了身边很多人的白眼和鄙视,成为他人口中没有道德底线的贱人,朋友的远离、父母的眼泪。
在夜深人静的夜晚,面对城市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彻底没有了自我,变成了我最讨厌成为的那种人,我的自尊、我的人格都埋葬在这快节奏的城市生活。
没有人会在乎,没有人会在意。
而现在,我很感谢那段最初的经历。生活就是要你不断地跌倒,然后它在不远处注视着你,你是继续跌倒还是选择爬起?你的决定,决定着它会给你匹配什么样的人生。
起风了,我裹紧了穿在身上的大衣。现在的我,依然是孤身一人奋斗在北京,但我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骄傲。我相信,难熬的日子坚持走下来了,你的心境和前途也会变得开阔起来。事实也的确如此。几年的奋斗,我积攒了可观的收入,租了大房子,出国旅游、参加户外,结交了不同领域的朋友,生活丰富和从容了很多。
所以,还奋斗在城市的人,即使此刻你正孤独的游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感受着城市冬天刺骨的寒风,或者呼吸着北京特产的雾霾,或者呆坐着办公室前,茫然的面对着人生,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真真实实的活着,怎么坦荡怎么活!
没有背景,可以靠自己闯出一片片天;没有靠山,可以靠自己跨过一道道关;没有金钱,可以靠自己慢慢积攒!人活着,宁可贫穷,也不要失了底线、丢了尊严。
我们栖息在城市里,但人心不能被圈住。愿你黄昏时有家可归,愿你的灵魂有安心的归宿。
米兰·昆德拉说:
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见文识友,无需告别,仅需留下你的一颗真心,一切已在不言中。
初来乍到,我需要你很多的小心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