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一个藏在心底的人呢?
这么久了,还是偶尔会梦到;是因为开心,或是因为迷茫,亦或是真的想念了。醒来,微微一笑,原来有的人出现在梦里就很美好了;而这个因此而美好的人曾温暖过我的整个青春。
没有过牵手,没有过拥抱,没有过在一起;我叫他“笨蛋”也只是在日记里,在往来的书信中,在节假日的短消息中,在别人看不到的世界里。2006年8月17日,这一天我成为了一名高中生,也是这一天,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不是同学,不是朋友,不是邻班;他是教会我知识的人,更是用一言一行影响着我的人。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并不知道,只记得高一下学期的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离不开他了,他的言行举止都看在眼里,他的喜怒哀乐都印在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原来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我是个什么都冲在前头的学生,搞活动,上课发言,争强好胜却从不骄傲。作为班里的副班长,爱管闲事是我的强项,脾气不小,也因此得罪不少人;但维护班级团结,组织各种活动从来都不含糊。所以呢,作为班里成绩还可以,组织能力还不错的班干部也算是有号召力,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高中时候分帮分派是很常见的,我这种当然也有一派,四个女生的小组合,他给起的名字叫“四小天鹅”;反正不管什么活动我们都是一起参加。一起KTV,一起压马路,一起做很多很多青春里难忘的事。而很多难忘的故事里,是与“笨蛋”有关的。高二时候有一天,老大说她有第六感,觉得是不是班主任要过生日了?我们四个都是爱zuo的人,当然这是一个好主意。编了个理由骗取了他的身份证,证实了老大的第六感。哈哈,开始zuo起来!恰逢周日下午,班里陆续有人来准备上晚自习。人差不多都齐了,作为班干部的我站在讲台上,给大家讲了我们的计划,“要给班任一个surprise”,于是大家纷纷行动,按计划行事,订蛋糕,买蜡烛,买花。晚自习的时候,纸条不停得传来传去。放学铃一响,各路负责人马上行动,只有10分钟准备时间,10分钟后我们最亲爱的班任就会来班级查房。(我的心真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铃响了,教室一片黑暗,当他一走进教室,全体起立唱起了生日歌,讲桌上一个六层大蛋糕,闪烁着漂亮的蜡烛,每个人的书桌上都放着一根点亮的蜡烛,手里都拿着一支康乃馨。透过温暖的烛光,我能感受到他的喜悦与感动,感受到那一刻的幸福,属于他的也是属于我们的,更是属于我那份藏在心底的。结束后我们把蛋糕一层层搬到了办公室,当然这是故意的,要让所有的老师看看他有我们这一群学生是有多幸福。下课,他把我叫到走廊问我,当然,他明白这些都是我指使的;就算他怎么摆出一副班主任应该有的严肃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他心里是甜的。
高三学业繁重,习题量不仅多,难度也不可小觑。“笨蛋”教的科目当然我是学的还不错,难题就要找他给我解决。一天晚自习,拿着书去了办公室,看他的样子好像不太开心,但既然都去了又不能直接出来,我站在那听他给我讲,结果讲了一遍我没听懂;他有点生气了,说了我两句。可能忽然意识到不该这样,他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糖果给我,我没要,转身就走了。他追了出来,“怎么,生气了?”他问。我说:“没有”;我们说了几句后我回了班级。我知道他不是故意冲我发火的,我也知道他出来的原因,心里暗自开心着。这种晚自习跑去办公室找他讲题的事情不只一两次,偶尔给我讲完题还赠送个苹果什么的;多希望这是因为他觉得我和众同学们的不同。一次圣诞节,晚上跑去办公室给他圣诞礼物,是个我特别喜欢的白色小狗狗毛绒玩具。他问:“这个怎么养?我要给他吃什么呢?” ——“你吃什么就给他吃什么。” 不知道十年了,它还在不在。
三年里,每天我都是班里走的最晚的一个,因为我知道他作为一名刚大学毕业就做班主任的年轻老师,每天晚上都会到班级看一下;这成了他的习惯,也成了我的习惯;所以每天晚上从班级出来到楼梯口这段只有10米的距离是我最幸福的地方,因为身边有他。
复读那一年,他不在我身边了,不在一栋教学楼,不能每天见到他,但每次月考的下午我都会去他的班里找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放长假回家,我都会找理由让他在校门口送我上客车。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也复读那一年。那天禽流感在我们学校正式成为“爆发日”。晚课的时候,走廊里穿着全身都是白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消毒,老师宣布明天放假。我给“笨蛋”发消息问他在哪,明天放假就要回家了可我想见他。他在宿舍楼参与消毒工作,那天晚上没能见到。 “明天早上我出去见你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带着口罩从学校出来,送我上了客车;车上好多同学,那一刻我觉得特别开心。
假期发短消息说我想他了,他会回复也想我;我生日的蛋糕会专门留出一块送给他;他生病了我会鼓动我们“四小天鹅”给他买水果;每年春节第一个拜年电话是打给他;圣诞节,会号召全班同学送他一棵圣诞树,一棵挂满了每个人的苹果的圣诞树。很多想说的话都写在纸上递给他,以至于有的时候该说的表达不出来他会说:那你就写给我。
我知道所有的开心都是因为我的喜欢。毕业的最后一天,我让他送我,他答应了可是却没有来。我很清楚为什么,这样的告别意味着我需要放下,意味着故事该结束了,失落却不失望。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是在他婚礼的当天。他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说他结婚了一定要告诉我;很开心他还记得,很开心是在他结婚的那天。
大一的时候我寄给他一个日记本,里面都是关于他的故事,关于让我开心的故事。有些喜欢不说出口也不会遗憾;就像我对“笨蛋”的喜欢;它成了一种成长,一种纪念,更是一段最美的青春记忆。我相信我是他最难忘的学生,最特别的学生,我也相信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毕业后的这八年里,每个假期回去都会去见他,和他面对面吃顿饭,这变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也希望是一辈子的习惯。
可能对他来说,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是我给他最好的礼物;而对我来说,青春里有他就足以抵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