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故事( 六 ) 罪恶的童年

罪恶的童年,亦或是苦逼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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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述:童年挨打,如果全是因为读书,我会自豪。然后并不是...更多的挨打,那叫活该

人都有欲望,而孩子都有玩的欲望。年龄越大,玩的欲望也越大,范围也越广。在大人眼中,也越调皮,越费心。

周末在家那是呆不住的,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出去,从家门口,到小区外,再到一路向北的漫无目的,只要有人在楼下喊你的名字,就会毫不犹豫的出去。印象中周末总是喜欢和小伙伴出去钓龙虾,吃了午饭就顶着大太阳走数公里,在一条小河边一玩就是一下午。运气好能收获满满的一袋子龙虾,回家只是换回大人的一顿臭骂,晚上便能喜滋滋的吃龙虾。运气不好,摔倒在稀泥里,回家就算钓到一条鱼,那也是一顿暴打。

时间久了就知道有一个叫游戏厅的地方,一块钱两个币,门口虽然写着未成年禁止入内,然后入内的几乎都是未成年。玩游戏很烧钱,没钱就只能看着,不想只看着就必须想办法搞钱。

十一二岁的小朋友当然赚不了钱,赚钱的方法无非两种,一种是卖,捡废铁卖钱。

我实在也想不通当年的我们是穷到了什么境界,或者说游戏对我们的诱惑有多大。周末再也不会三三两两的钓龙虾,而是带着一个破口袋开始沿着公路捡废铁。那时的九亭还相当落后,至少路面上充斥着各种生活垃圾,以及因为改革开放而四处拆掉的楼房。从早上到黄昏,辛苦一天的劳动成功也就只能卖个两三块钱,运气好点的人也就五块钱,而冲向游戏机房挥霍,只要两个小时。

捡废铁捡久了,就会不满足,演变为偷废铁。罪恶的童年啊,都是穷惹的祸。

父亲是铁路局员工,听名字你们便知道有多少废铁可以偷。据说因为领导的贪污腐败导致小区后院一大片准备建设的游乐设施罢工,除了满满的废铁仿佛还能见证它的与众不同,几乎是个垃圾站。而我们的目标,是铁手铐。倒不是说贼胆包天的我们不想偷钢板,只是面积太大,行动不便。铁手铐装一口袋趁着夜色更稳妥一些。一直到某一次,几个小伙伴被当场抓住,被其父母打的哭喊声响彻了夜空,我们才停止了后院的偷窃。

记忆中我是最傻的,因为我卖过家里的铁板凳,四个铁板凳据说还是妈妈的嫁妆,当初从重庆坐船运到上海。而如此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也就换来了游戏厅的两个小时,哦,还有被打了两天。

我说了,年龄越大,欲望也越大,贼心贼胆也越大。虽然教我偷窃的哥哥已经回到了重庆,抵挡不住游戏厅的诱惑,又被断了卖铁的财路,只能再次偷着家里的钱。而家里,也只有我一个犯罪嫌疑人,爸妈再也不会犹豫,发现我偷钱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暴打,而我写过的检讨,厚厚的可以出书,每次都要深情并茂的承认错误,或者也是我作文持续高分的原因。

偷家里的钱也就算了,重点是我还偷着亲戚的钱,这也是长大了回老家都要被亲戚打趣的丑闻。我不知道上海是不是容易发财,反正农村的亲戚们始终那么认为,一批又一批的亲戚辗转来到上海都要住在我家一阵子,自从哥哥回去后,我也依旧很难享受一个人睡大床,旁边总有我不认识的哥哥或者叔叔。有姐姐来投奔我们,我就会睡到可怜的单人床去。人多的时候,床都没得睡,我只有默默的滚到沙发上将就。那时候或许想的是,偷你们的钱,就当收房租了。

亲戚被偷了钱一般都很难启齿,很难启齿不代表不启齿,支支吾吾总会和我爸爸说,说完自然是一顿暴打,那是真正的暴打,不打到亲戚看着都疼他都不会停手。一边打还一边问我偷的钱用完了没,开玩笑,小时候为了两块钱我都能拼命的人,当然誓死说赃款全被我挥霍,要不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

印象最深的是偷我最爱的燕子姐姐的钱,由于看琼瑶戏中毒太深,甚至狠狠的把我拉到面前,含着泪对我说“海川,你看着我的眼睛!!”....“海川,你怎么忍心?” ....“海川,姐姐那么辛苦才赚一点点钱!”......实在受不了眼泪攻势的我主动交出了赃款,并且真心承诺“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偷你的钱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又反抗,而我这种罪恶的偷窃代表不了正义,不能反抗,只能逃跑。好几次偷了钱不敢回家,只敢在外面过夜。还想着爸妈会因为我没回家疯狂的找我,找到我后便会哭着叫我傻孩子,并且原谅我的罪行。然后并没有,我只是无意中被找到,没有眼泪和宠溺,只有棍棒和哭喊。而没有被找到的夜晚,我也只是孤独寒冷的在车棚呆了一夜,天亮带着一身疲惫也要上学,放了学后实在忍受不了肚子传来的抗议,回家吧,打一顿,能吃好饭,打一顿,还能温暖的睡一觉。

我一直在想,要不是我从小成绩确实算是名列前茅,我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吧....


下一张:六年如烟 (会介绍小学六年内一些旁支琐事),奋笔疾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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