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游戏人生》(15)

兰锡梦起床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他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他甚至不敢出门吃早餐,或许一出门就有FBI的探员在等着他。他端起咖啡杯尝了一口,咖啡还很烫,他迅速把咖啡杯放下,望着偌大的空房间发呆。

百无聊赖的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找点什么事情做,没有事情可以做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大约在房间里踱步了十五分钟,兰锡梦还是没能找出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来做。或许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又重新坐下来,缓缓地品尝着他的咖啡,记忆却回到了从前:在小时候的冬天,他都会冒着大雪跑到网吧里玩上两个小时的游戏,那时候他游戏技术还很烂,那时候他也不会使用外挂。那时的他不在意游戏的输赢,他只觉得玩这些游戏就很开心。

于是他突然想玩两把游戏了。他伸手把Macbook Pro从桌上拿过来,按下电源键按钮。兰锡梦找到了英雄联盟美服的官网,下载安装一气呵成。他点开游戏界面,注册帐号开始游戏。或许是太久没玩了,兰锡梦的游戏水平严重下降,经常按错技能,玩了三把游戏输了三把。兰锡梦打开第四把游戏,玩到一半兰锡梦就直接强行退出了。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没劲了,兰锡梦顺手卸载掉了游戏。

那么人生这盘游戏呢?一个声音突然在兰锡梦的脑海里响起。

兰锡梦望着电脑上正在卸载的游戏,终于意识到了游戏与人生的最大的区别在于游戏随时不想玩就可以不玩了,但人生呢?我们一生下来就背负着这些那些,即便是玩腻了人生这盘游戏即便是可以看到自己人生的最终结局,但大多数的人都还在这个游戏里继续玩着。

总会有人询问生活的意义是什么?但没人能给得出绝对正确的回答,生活的意义就是生活本身这样的回答也不过是鼓励人们继续活下去的一个借口罢了。那么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兰锡梦思索着,或者说为什么他已经玩腻了这盘人生的大游戏,那为什么他不选择退出呢?

我为什么活着?是什么还支持着我在这个世界上苟活下去呢?兰锡梦仿佛置身于一个幽深的山谷中,这些问题一直在山谷中回荡着,空谷绝响、哀转久绝。兰锡梦感到头疼,随着声音的持续回响,他的头越来越疼简直到了要炸的地步。兰锡梦大吼道:“滚蛋吧!老子要不是为了夏至和爷爷早就不给你在这儿玩这烂剧本的游戏了!”

那些声音随着兰锡梦的嘶吼消失了,兰锡梦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当他坐上飞机离开祖国的时候,他就有预感这可能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爷爷、夏至、高离、过去的生活像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了,而这一世兰锡梦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现在的他是威廉姆斯·西蒙。如果他死了,不过是MI6的一名探员因为任务失败不幸丧生。而夏至只是会认为兰锡梦忘记了他们的约定,慢慢的兰锡梦这个人就会真的被世界遗忘了。

想到这里,兰锡梦整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没过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整个心都湿透了。他想给夏至打个电话,说一声抱歉;他想给爷爷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可是当他还没有从沙发上起身的时候,门铃响了。

兰锡梦呆在原地愣住了:这么快!他慢慢向门口走去,缓缓握住门把手轻轻地打开了门。

“先生,您的披萨!”

“什么?披萨?我没有点!”兰锡梦颇有几分疑惑,但他突然想起了上次的披萨盒底部摩斯电码。“那么你要带我走吗?”

“先生,您真会开玩笑。这是您的披萨,请您收下,这应该是别人为您点的并且已经付过钱了。”

兰锡梦接过了披萨,目送着外卖小哥缓缓离去的身影。他的余光发觉有人在朝他走来:一个高挑的烫着波浪卷的金发的女人,年龄大约在30岁左右。从衣着打扮来看像是典型的美国人打扮,那么就应该是FBI探员了。

兰锡梦转过身来正视着那个女人,他缓缓开口:“一起吃披萨吗?”

“好的。”

兰锡梦和金发波浪卷一起走进了房间,兰锡梦走在前面,金发波浪卷迅速关上门。她望着兰锡梦缓缓把外卖放下,打开披萨盒,取出一份披萨慢慢品尝起来。

“你这可不像是MI6的风格,不过他们那群人谁也做不到你这么气定神闲,我喜欢你的性格。”

“嗯?”兰锡梦抬头微笑。“披萨味道不错,一起吃啊!”

“你这种人才放到MI6确实是浪费了。”

“哦?那你等会儿是要带我去美国吗?”

“兰锡梦,请你认真和我说话好吗?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涉嫌盗窃联邦高级机密,我作为联邦调查局的探员宣布逮捕你。”

“哦,看来是要带我去美国。不过等我吃完这块披萨好吗?味道确实不错,只可惜以后不能再吃到啦!”

“现在是中午12:03,我买了晚上20:45的机票,你有足够的时间吃披萨。不过现在你要先把你的有效证件和手机交给我以及你的佩枪,佩枪我自己来取。”

“哦,手机和证件都在我房间里,你可以去取。至于佩枪,他们没有给我这种武器。”

“你最好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在这栋大楼外面有我们的狙击手。如果我们不是一起走出这栋大楼的话,你就会被立刻干掉。”

“哦!”

兰锡梦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从此兰锡梦消失了、黑暗骑士也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在金色波浪卷进入了他的房间之后,兰锡梦再也装不下去了。眼泪在他的脸上肆虐着,送入嘴里的披萨混合着眼泪的味道可兰锡梦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味觉,他只是疯狂的咬着披萨往嘴里送,而泪水从未停下。

那个女人拿到证件和手机后走了出来看到泪流满面的兰锡梦。

“没想到叱咤风云的黑暗骑士只是一个17岁的孩子,可是你这一次真的是闯了大祸!”她的语气温和了下来。

披萨混合着眼泪被兰锡梦吃完了,哭累了他便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兰锡梦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不见了。旁边有一杯刚刚泡好的咖啡,看样子她应该是刚刚从兰锡梦旁边离开。兰锡梦坐起身来仔细思考着自己的未来:难道自己也会像凯文·米特尼克一样住上几年监狱吗?或者是更久?假如自己27岁被释放,那么我该何去何从呢?

就在兰锡梦思考的时间里,那个女人又回到了沙发上。

“在想如何脱身?”

兰锡梦被她的声音吓到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他转过身:“是啊。可是我没什么头绪,你教我怎么脱身吧!”

“哈哈哈哈,你真是会开玩笑!走吧,不管你做了什么,去向FBI的那些人交代吧,或许他们说不定会放了你呢。”

金色波浪卷站起身来,而兰锡梦还是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怎么?我不想用枪指着你,你最好还是配合我的行动。没有人会救你的,如果不配合,恐怕黑暗骑士的生命就结束在17岁了。”

兰锡梦缓缓起身望着那个女人:“在我走之前,我能打一个电话吗?”

“MI6不会救你的,并且我想他们也需要给FBI一个交代。”

“不,我想给一个女孩打一个电话。”

“不行,我不能让你接触任何与网络有关的设备。”

兰锡梦眼里的最后一丝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他缓缓地向前走着。但他却感觉像是在浩瀚的宇宙中漂浮着,一切都失去了引力,整个世界从他的面前经过,而他却够不到。

兰锡梦随着金色波浪卷到了伦敦希思罗机场,办完了登机手续兰锡梦和那个女人坐在候机大厅里等着。

“你加入FBI多久了?”

“请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罪犯。”

“真是一个无趣的女人。”

然后又是无尽的沉默,沉默像是没有灯光的黑夜一般令人觉得可怕,你看不见前方的路,也不知道前方有没有路。但除了向前别无选择。

20:45分兰锡梦和金色波浪卷登上了飞往纽约的飞机,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地面的光亮越来越小直至变成一个光点最后消失在兰锡梦的视野里。兰锡梦知道这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途,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人生不也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吗?

兰锡梦坐在靠窗的位置,但夜晚飞行窗外的视野里也是漆黑一片。兰锡梦尝试着和金色波浪卷聊天:

“按照美国的法律,大致我会被判几年刑啊?”

“对不起,我不是法官。”

“那你觉得的呢?”

“对不起,我不懂法律。”

“你最喜欢哪个电影明星啊?”

“都不怎么喜欢。”

这样的聊天方式实在让兰锡梦无法继续下去,飞机经过平流层发生了晃动。兰锡梦问金色波浪卷:

“如果飞机坠机的话,你能保证我安全到达美国吗?”

“如果飞机坠机的话,我会保证把你的尸体带回去。”

兰锡梦实在是无话可说。

待飞机逐渐恢复平稳之后,困意悄然爬上了兰锡梦的神经末梢,渐渐的他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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