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的书房叫作“上书房”,他自言喜欢读书,没事就“上书房”。
他的书房非常的古色古香,摆放有佛像、木雕、盆罐、石碾和书法作品等。
书房的门口有一个门神,那是一人高的一块镜匾。
上方写着:“我家主人在写书,勿扰。”
拜访过贾平凹书房的孙天才认为,贾平凹的写作是一种宗教式。
这种宗教性不仅体现在他对文学终生坚定的自信和信仰上,还体现在他自我营造的神圣环境和神秘空间中。
他似乎是在一座佛堂里,也似乎是在一座心庙中,一个人静谧地做着一种虔诚的朝拜和祈祷。
近期读他的《自在独行》,深有其感。
说舍得一章,他用一些著名人物事迹阐述舍与得 。——韩信能胯下受辱方成大器;勾践卧薪尝胆终得灭吴;田忌与齐王赛马,以下肆对齐上肆、上肆对齐中肆、中肆对齐下肆,舍了小负之悲,得了全胜之喜。人是如此,万事万物何尝不也是这样呢?
方能,终得,如此,万物。这些词,无不宗教,禅宗。
再读 默默看世界,开篇〈看人〉,——知非诗诗,未为奇奇 他把自己在书里读到的句子用到此处,来叙述: 把一切的有意而无意着,你真可潇洒一回,自由地看那好的风景了。
〈说房子〉这篇更是精辟!人为什么都要自个儿寻囚呢?没有可以关了门、掩了窗,与相好谈恋爱的房子,那么到树林子去,在山坡上,在洁净鹅卵石的河滩,上有明月,近有清风,水波不兴,野花幽香,这么好的环境只有放肆了爱才不辜负。
可是,没有个房子,哪里都是你的,哪里又岂能是你的?雁过长空无痕,春梦醒来没影,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属于你,就是这房子里的空间归你。砰地推开,砰地关上,可以在里边四脚拉叉地躺着抽烟,可以伏在沙发上喘息;沏一壶茶品品清寂,没有书记和警察,叱责老婆和孩子。和尚没有家,也还有个庙。
〈关于女人〉1.男人是征服世界而存在的,女人是征服男人而存在的,而征服男人的是女人的美,美是男人对女人的作用的限定而甘愿受征服的。懂得这层意思的,就是伟大的男人,若是武人就要演“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若是文人就有“身死花架下,做鬼也风流”的诗句。而不懂这层意思,便有了流氓,有了挨枪子的强奸罪犯。
2.男女既为人类的两半,从来没有男为多半,女为少半,两半同中有异,异而相吸,谁也离不得谁。相吸的是以性为磁的,性是人类同吃同喝一样重要的一种欲,性欲的刺激是以人之外貌美好为点,而欲是创造世界的原动力,这也正是上帝造人之所以分为男女的秘诀所在。
〈关于父子〉对于父亲于子孙潜意识转变,他说 这似乎像北方人阳气重而喜食状若阴器的麦子,南方人阴气盛而喜食形若阳具的大米一样。
这与道德经 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想,这些无不与他的写作环境息息相关。
博尔赫斯曾说:“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图书馆太大,书房足以抚慰我们疲惫的心。”
对于作家们而言,书房大概就是人间的天堂。
一桌一椅一方几,一窗一屏一天地。
文房里读万卷书,方寸间行万里路。
曾几何时,拥有一间书房这件事幻化成了执念… 可转念一想:
像作家们一样,拥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书房固然美好,但暂时没有也无需伤怀。
古语云:“喧阗神气散,一静百慧生。”
毕竟,比起拥有一间房间,还是保有一颗爱读书的心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