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我的一个梦境,一直想写出来的,与日更系列无关)
深秋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一棵大树旁,满是伤疤的手里拿着片刚掉的叶子,对着一个趴在她腿上的可爱女娃娃讲述了一段属于她的故事。
那是60年前的夏天,她被邀请去一处极美的地方旅游。
她对着那封邀请函满心欢喜,停不住地用手轻抚着上面自己的名字。那种喜悦极其需要与人分享,于是她拨通了她最好朋友的电话。
"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幸运吗?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邀请函……"她与她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语,两个人的电话不知聊了多久才挂断。
第二天,当她坐上即将去出极美之地的巴士之后,惊喜的发现她最好的朋友也坐在巴士上。
她忍不住的笑了出来,大声喊着她朋友的名字,而这一刻这片空间中约是只余了她们俩人的存在吧。
可她的朋友没有回应她,甚至是连回头都没有。她不禁感到一阵失望,转而向四周望去周边的人也没有把她的呼喊当一回事,没有一个人出声帮忙提醒一下。
她收回了所以名为开心的情绪,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去欣赏窗户外闪过的风景。
渐渐的,她感到一丝疑惑,那窗外的景象似乎都是她与朋友一起从小到大的回忆。看着那些熟悉的回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我与她一起上学的景象,又闪过的那是我与她一起旅游的景象。"她随着那些景象闪过,涌出了不尽的悲伤,上天彷佛在为她与她预示什么。
巴士在穿行着隧道,她的视线里瞬间暗了下来,只听见来自周边人充斥着绝望的呐喊,她害怕的将自己缩成一团,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我真笨,被骗了吧,世上哪有极美之地。亦或是上帝给我的考验吗?要先通过极恶之地吧。"她展开身体,决定伸出双手迎接那降临的黑暗。
在黑暗降临前,黎明先至。她的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恢复了车厢正常的样子。
周围安静极来,人们都凭空消失了,窗户与车壁都变的黑乎乎一片。
她向前看去,只能看见她最好的朋友终于回头向着她微笑,驾驶员也不见了,这辆巴士像是悬在了空中。
她无助地张着口想对朋友说些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耳鸣打断话语。
这时她最好的朋友一侧被阳光照出了光晕,她最好的朋友将一只手伸向她,另一只手指向窗外某个方向,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当那棵树叶子全部落完之时,我会回到你的身边接你,你要等我的哦。"
她将自己的手递向她的朋友,接着一阵刺眼白光照向她,她陷入了昏迷。
"病人手术后,生命体征稳定,等麻醉效果过了,应该就会醒来。"
她隐约听到了父母的哭泣,那哭泣着透露着庆幸,也听到了她最好朋友父母悲痛的哭声。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医生说她来医院半个多月了,经历了好几场大手术才保住了性命,其他地方没有大碍了,只余了一只手重度烧伤了。
护士姐姐帮她打开了电视,当电视影像一传出,护士姐姐却又眼疾手快地关了电视。
可她还是看到了,"死亡巴士""只活了一人""巴士着火"等字样。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却暗暗想着:什么只活了一人,她说树叶落完之时会回我身边的啊。
她天天盯着窗外看树叶自由的摇摆,直到又过了一个星期,她出院了。
回到家后,她的父母拉着她去了一个她熟悉的房里,开门后果然是熟悉的一对中年夫妻。
她的父母还未言语,她便直挺挺地跪在她最好朋友父母的面前。
那阵耳鸣又传来了,她听不清她父母的话语,只看到他们也同对面朋友的父母一样泪流不止。
之后过去了很多年,她像对待自己亲生父母一样照顾着那对失去女儿的中年夫妻,一直到为他们养老送终,而她最好朋友的妈妈临走前用手握着她的手说着句句内心话:
"那天是我女儿自己的选择,你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她也是这样希望着的,她是爱着你的,把你当亲人的,你也是我的女儿,下辈子你们都要是我亲生女儿啊。"
她不停地点着头,也看着这个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变成银白一片。她有爱她的丈夫,有一个事业有成的女儿,还有一个可爱的外孙女。
她也将家搬到了当时朋友手指的方向,可是她没找到一棵大树,她自己种下了一棵大树。
希望在自己仅余的人生里,这棵树的树叶变成枯叶,之后全部落下。
即使是温暖的南方,她也愿意等下去。等着那扬着太阳般灿烂笑颜的女孩说出:
"我来接你了!"
枯叶旁仍在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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