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这大概是杨绛先生写《我们仨》的初衷吧。
读《我们仨》可以让你哭,也可让你笑。它教会我很多东西,关于做学问、待人处事,也关于爱情和婚姻。
做好学问就是要淡泊明志,方能矢志不移。两位老人一直都是纯净的读书人,淡泊明志,与世无争。一家三口都是很宅的人,书以外的世界他们毫不关心。书中世界无奇不有,自娱自乐足矣。
文革期间虽身居陋室,仍笔耕不辍。一九七四年,他们搬到北师大学部西尽头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不大,兼供吃、喝、拉、撒、睡。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和毛主席诗词翻译就是在这间陋室完成的。当时的毛选翻译“五人小组”成员之一叶君健不嫌简陋,“每天欣然跑来,和钟书脚对脚坐在书桌对面。袁水拍只好坐在侧面,竟没处容膝。周钰良有时代表乔冠华,他挤坐在钟书旁边的椅上……幸好所有的人没有一个胖子,满屋的窄道里都走得通。”后来有人反映了钱钟书的居住条件,江青两次传话让他们搬到钓鱼台去住,他们都因陋室借书方便为由拒绝。
“我们读书,总是从一本书的最高境界来欣赏和品评。我们使用绳子,总是从最薄弱的一段来判断绳子的质量。坐冷板凳的书呆子,待人不妨像读书般读;政治家或企业家等也许把人当作绳子使用。钟书待乔木同志是把他当书读。”当有人对他们说胡乔木只是把最好的一面给他们看时,杨绛是这样回答的。可见其三观之豁达。
关于爱情和婚姻本书中有很多甜蜜的对话,并且充满智慧。
钱钟书一辈子分不清左右脚,60岁才学会擦火柴。杨绛在医院生小孩,钱钟书说自己在家里“干了坏事”。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杨绛说:“不要紧,我会洗。”钱钟书说,“墨水呀!”杨绛安抚他,“墨水也能洗。”回家后钱钟书把台灯又砸了,杨绛问清楚了是什么灯,说,“不要紧,我会修。”所谓恩爱,就是好好说话。
关于生儿生女看看人家两位知识分子是怎么说的。钱钟书早就对杨绛说了,“我不要儿子,我只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简直是虐狗的最高级。杨绛说起情话来也丝毫不输给钱钟书的。
“阿圆温厚,不与人争,像钟书。”
“阿圆好静,像钟书。”
“阿圆胆子大,像钟书。”
“阿圆喜欢格物致知,像钟书”。
他们是真正地发自内心地欣赏对方。
平平淡淡的小日子里,有有趣的人相伴才会经常体验到生活的惊喜和乐趣。他们一家三口可以说是两个书呆子+生活白痴,连搞定一餐一饭都成了冒险。杨绛说,能吃上红烧肉就是冒险成功。他们做一次活虾,简直就是一场厨房里的兵荒马乱。杨绛开始假装内行地说,虾,我懂的,得剪掉须须和脚。结果她刚剪了一刀,虾在她手里抽搐,她急得扔下剪子,扔下虾,逃出厨房,又走回来。钱钟书问她怎么了,她说:“虾,我一剪,痛得抽抽了,以后咱们不吃了吧!”钱钟书跟她讲道理,说虾不会像她这样痛,他还是要吃的,以后可以由他来剪。他们把做饭做出了乐趣来。
一家三口不仅爱书如命,也喜欢写东西。家中锁锁碎碎的事,被他们称为“石子”,比作潮退潮落滞留海滩的石子。杨绛出国访问期间,钱钟书会详细记录家中锁碎并附上钱瑗的评语。钱瑗出差十天八天,回家必带回大把小把的“石子”,相聚时搬出来观赏玩弄。
王小波就说,一辈子很长,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杨绛和钱钟书两位先生都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都遇到了有趣的灵魂,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