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又咯噔了一下,后面那人又用脚顶上来了。我坐直身子,狠狠往椅子靠背靠下去,背后的压力顿时消失了,后面传来啪的一声,那双死人脚终于落地了。
我看了看表,还有三个多小时,后面那人从上车开始就不断用脚顶着我的椅背,每次都要我撞回去才能消停一会,可是不到几分钟又给我顶上了,我很生气。
一开始我本打算忍忍,但是背上的力度越来越大,感觉那人好像把我的椅子当成了练腿器一样,我生怕自己一撤力就会被彻底推翻,然后被夹扁在两张椅子中间。
后来实在忍不住,一下撞回去,后面就收敛了两分钟,于是一直拉锯了将近一个小时。
又一下,这下冲着我的脖子来,把我整个人都震得弹了起来,我的火气再也压不住,站起身来准备回头大骂。
“你有完没……”
后面的人正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双手缩在胸前,看似痉挛。那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两眼已经翻白,但是仿佛还有一丝理智。因为,他一直很吃力地想把脚缩起来,然而不大一会,双脚又再失控,一下撑开,膝盖撞上了我的椅背。
我又被他撞了一下,但是身上震动已及不上我内心的震动万分之一。
我惊恐地看着周围,这班车没有满员,后面大概就坐了十来个人,可是他们都一点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哪怕是一丝一毫,也看不见。
我晃过神来,跑到车头让司机把车停下,然后打了120,在等救护车的期间,我用手机搜索了对羊癫疯的紧急处理,其他乘客很耐心地在一旁对我们进行谩骂,直到他被接走后,客车重新上路。
我再也没有过那个男人的消息,也再没有忘记过这件小事。
(完)
20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