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这片古老的土地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在我们这里,只需二十年即可发生毁灭性的变化。20多年前,这里是全村的中心,炊烟袅袅,车水马龙,一片瑞气祥和的样子。

24年前,我在出生在这个曾经辉煌的地方。两年后,我31岁的父亲盖起了第一栋平房,从此我们搬进了自己的新家,这样看来,我是这么片孕育着全村文明的地方出生的最后一批人。1992年,中国最后一次分田到户,刚出生不久的我还分到了属于自己名下的的一份田地。

1994年,我跟随在徐闻工作的父母在外地漂泊。直到1999年,我到了读书的年龄,我父母带着我举家迁回这个记忆中的故乡,结束了我父亲在海南在徐闻十几年的打拼生涯。这时候,那片古老的土地,已经陆陆续续搬离得差不多了。

2003年,刚从外地迁回老家的我,正得意洋洋地享受在这衍生出的新土地给我们到来的幸福中时,一条惊人的消息袭来,从此结束了我们短暂的幸福生活。贯通粤西的沈海高速从我们村横穿而过,我们一半的村民成为了拆迁户,从此改变我们全村人的命运,更加改变了我的命运。

直到2016年的今天,全村被这条高速公路分成了好几部分,而那个古老的部落成为了无人问津的荒野之地。20多年前的那个源远流长的小山村,又以另一种全新的形态存在着。

已经忘了有多少年没来这里看过了,曾经的辉煌已不再,全村的中心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已经迁出了这块地方。光阴如箭,岁月如戳,短短20年的时间,这里从当年全村的命脉所在,变成了现在的一片虚无,荒草丛生,呼声不见人影,而虫鸣鸟叫倒是响彻了整个世界。20年前的土砖房都倒了。

村还是哪条小村,地却不是那块土地,人也不是那一代人。这里完全找不到了曾经的踪影,剩下的只有一堆废墟。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源在哪里,根就在哪里。重走这块土地,寻找当年遗留的蛛丝马迹,也算是一种缅怀,是一种致敬,是一种寻源。


——2016年5月9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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