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做饭么?”
“会。”
“那你会做什么?”
“我会做疙瘩汤。”
疙瘩汤,是小言学会的第一次做饭,算是一种主食吧,其中还有一段心酸的故事。
那年小言五岁半,个子小小的,那是一个夏季,天气燥热,三伏天。当时家里农副业比较多,有一个塑料大棚,养了一头老母猪和十多个小猪仔,还有两亩桑地。
都说家大业大,挣钱多,但是不然,虽然这么农副业但是并不赚钱,当时家里很点背,种啥啥不行,养啥啥不值钱。
那时母亲还年轻,一手操持家业,父亲很不争气,总是得结石病,今年胆结石,明年肾结石,后年输尿管结石,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关,心眼小,容易生气。
这年,奶奶又以她脑子不好使,满大街宣传父亲给的粮食质量不行,数量不够。父亲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自己的母亲,你能咋办,去打她骂她也不现实。气出不来,就只能自我运气,气自己。加上这年,黄瓜不值钱,大棚总赔钱。多重加压,父亲的结石病又犯了,实在疼得受不了,去济南投奔二伯看病去了。
家里主力一不在,所有的重担就落在了母亲身上,一个妇道人家,又要养猪,又要管理大棚,还要摘桑叶喂蚕。夏天的猪味道很大,猪粪经常要清理,夏天的大棚黄瓜长大很快,需要经常搭理,一天一摘还要去卖,夏天的桑地蚊子多的能吃人。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早,一忙忙到半夜才能吃口饭这就是母亲那会每天的真实写照,那会没有电话,心里担心父亲,却又联系不上。
五岁半的小言,还没上学,也需要母亲照顾,但是母亲确实顾不过来,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言也不例外,像个跟屁虫每天跟在母亲身边,有时候母亲忙,他就主动搭手。人小够不着猪坑的强,就搬个小凳子,拿饲料加水加地瓜,手上没劲就双手搅拌,一瓢瓢舀起来,倒进猪槽子里,一边舀一边有模有样的呼唤着小猪“嘟嘟嘟,吃饭啦,乖”。
那是一个周末,跟往常一样,中午小言饿的前胸贴后背,但是母亲刚摘回桑叶,蚕也饿的满地爬。母亲说,“去你奶奶家里找点吃的吧,妈妈这里实在顾不上你。”
“嗯嗯”,小言点点头,迈着小大人步出门了。
家里这么忙,父亲走了半个月了,爷爷奶奶从来没有上门帮帮忙送口饭,哪怕只是一句问候。只有远在他乡的姥姥经常做些馒头,让姥爷带来。
来到奶奶家,小言说,“奶奶我饿了,有吃的么?”奶奶说没抬头,“你自己去饭厨子里找找吧。”“奥”,小言人不大但是会看脸色。
从饭厨子里,小言翻出一个干了皱巴巴硬硬的玉米面饼子和半个吃剩的咸鸭蛋,小言实在没胃口,问爷爷“还有别的吃的么?”爷爷厉声说到,“哪有什么吃的,我们中午就吃的这个,想吃别的,不回家找你妈给你做去,她在家里瞎忙什么,连饭都不做给你吃。”
看够了爷爷奶奶这副嘴脸,小言没有吱声,转身走了,身后奶奶又喊得什么,他都没听见。
一路眼里含着泪水走回家,愣是忍住每让玩累流下来。
默不作声,回到家。母亲见他这么快就回来了,就问“吃了么?还是你奶奶不在家?”
“我爷爷不给我吃,”小言不高兴的说,相比说话有板有眼,把去奶奶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听完,母亲低着脑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母亲说你自己做点吃的吧,我教你。
于是,母亲一边在厢屋里喂蚕,一边大声告诉小言做疙瘩汤的步骤。
煤气灶是母亲帮小言打开的,水是小言自己加的,够不着,他就又搬来小板凳,你可想想那个画面,一个小大人踩在板凳上,右手拿个大勺子,热气雾化在脸上,显得小言的脸庞越加刚毅。
不管怎么打地,那顿疙瘩汤,小言学会了,学的很认真,记得很仔细,至今难忘。
疙瘩汤做好后,母亲还在忙,小言先吃了,等到母亲吃的时候已经坨了,但是母亲吃的很香,好像这是天下最好吃的没事。
母亲眼里噙着泪水,抚摸着小言的头,高兴的流泪了,小言揪起衣袖轻轻的给母亲擦点眼泪,“妈妈,不哭,我也会做饭了,以后我做给你吃”,“好好好”,母亲连连点头。
后来,那段时间,疙瘩汤成了母子二人的家常便饭,女寝很欣慰儿子会做饭了,小言很高兴自己可以帮母亲分担了。
时光荏苒,二十多年,至今难忘疙瘩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