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人在北方已经寒冷了多日,霾来霾去,好不习惯。恰逢有机会南下,多年在北方的生活让我有点不知道南方此时此刻该穿什么衣服,即使天气软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温度,还是习惯性的穿着羽绒服去了车站,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万一冷怎么办?一路向南,先是经过暗无天日的河北,再到明媚的南方,一下火车一股扑鼻的湿润让我很熟悉也很陌生。熟悉是因为自己生长的地方也是这样,空气中是软软柔和的滋味,陌生是因为仿佛习惯了北方凌烈的风。脱掉厚重的羽绒服,换上轻便的大衣,整个人都活力了不少。
第一站先是去苏州园林之首的拙政园。因为从小也是在一个山水园林城市生长,对园林并不陌生,倒也期待苏州园林给我的惊喜。机缘巧合之下同行的朋友叫了一位讲解员,一路跟着导游漫步在人烟稀少的园林里,有种时光的错觉和敬畏。古人的园林智慧和人生,离我们那么远又那么近。我似乎能闻到院里花草的芳香,仿佛能看到春华秋实的阴晴圆缺,老爷和大小姐的对话,时代与时代之间的变迁。建筑无情,人间有梦。游园中的一梦,也许是一个光年。会不会打个盹,就已是白头…历史总是这样有意思,建筑总是可以记载历史的。无数人走过的小桥,会不会有一直等你的人家。情随梦,梦生情,生生世世,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离开了苏州我们来到了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本地司机口中的女人的天堂--上海。不是第一次来上海,却是最真切的一次。小时候一提到上海,除了大城市的概念,就是传说中上海人的高姿态,仿佛其他人都是阿乡。这一次由于有几段自己自由的时间,于是我背上书包,自由自在的游走在上海的街头小巷,迷路了用高德,路远了叫滴滴。看似自由,实则还是有点孤单,毕竟这是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城市,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说来也巧,充满电的手机突然一格一格的掉电,瞬间就在关机的边缘,情急之下我跑进了格致中学对面的一家银行,忐忑的心想也许会有充电的地方,也许会被保安轰出。就在这时我看到一群在地下一层排舞的年轻人和在看电视的值班叔叔,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叔叔能否借个地方冲会电,叔叔先是诧异后爽快同意了,闲聊之余得知叔叔的女儿在清华大学读建筑,顿时一股敬佩和亲切油然而生。我问叔叔如何培养出这么好的女儿,他说他们家为了女儿读书也付出了很多,他原来是球迷,为了女儿很多年不看球不看电视了。叔叔讲到女儿时我分明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为了我付出很多,牺牲很多,讲到女儿的那种骄傲也是我熟悉的。原来,天下父母都一样啊!临走的时候,叔叔问我要不要接点水,并执意要送我到司机停车的地方,怕我手机没电了会找不到司机。那一刻,我的眼眶有点湿润,想到了自己父母。长大了才懂得,哪里都有真情,哪里都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