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清泉石上流
2016年11月28日
有种爱,只销一眼,便已万年,从眼帘直至脑海,深深地,深至骨髓,直至永远无法磨灭。You jump , I jump .
——写在前面
时光流转,如今我已白发苍苍,那随风而舞的白发,是我对你不变的承若:永不放弃!
苍老而血管暴起的双手搭上船栏的瞬间,只想与你生死相依,再续随风而飞的美梦。
世人苦苦追寻的“海洋之心”啊!此刻你正安然躺在我的手心,而那段尘封的前情往事已昭然天下,价值连城的珍宝又与我何干,那段梦已然找到它的归处。我淡然一笑,将它抛入海中,“海洋之心”,我把它还给大海,让它陪你长眠海底,了却我一生的梦,此生便了无遗憾。
看那一幅幅我无比珍藏、时刻带在身边的自己的照片,彼时的我笑靥如花,青春妩媚,这美妙人生,只应你临终托付,千世万世,用此生平安如意许你一世顾盼留恋。
那一日,我华服装点,踏上禁锢自由的归美之旅。
奢华的泰坦尼克在人们的注目与惊叹中缓缓驶离港口,欢快的汽笛、优美的乐器奏起欢快的协奏曲,却没有人能够预知就连每一个转动着的转轴都是日后致命的硬伤。
那一日,站在船舷,心中满是对现世的无奈与不满,满腔愤怒的我,漫无目的,遥望着远方,如同遥望着那无法企及的自由一般。
海风习习的深夜,我穿过虚伪肤浅的人群,疯狂地奔向船头,跨过栏杆,绝望吞噬了我,也许纵身一跃,人生会变得不一样……
贵族千金,却在人生最尴尬的时刻遇到了你,看着你可笑地脱着鞋子和外套,说着Youjump , I jump 的话,听着你可怕的描述,我妥协了、动摇了,也失去了跳下去的勇气,牵着你的手转过身的瞬间,看见你深邃的双眸带着笑意,告诉我你叫:杰克•道森。失足滑落的刹那,惊恐充斥着内心,听到你说“绝不放手”的话,看着你坚定的眼神,那瞬间,放佛抓住了整个世界……
听你大胆地质疑我的爱情,我用愤怒掩饰自己的窘迫,有失风度地对你一顿斥责,握手道别的时候,伸出的手却始终没能主动抽离,我们”争执”着,放佛相识已久的老友那般。转过身却调皮地抢走了你宝贝似的抓在手中的东西,看着你的画,听着你的艺术生涯和你画中的故事,好奇并憧憬着你的生活,你可知道艺术是我的爱好,我的追求?
跟你学习像男人那样吐口水,简单世俗,但却随性,吐出的口水是我自由的呼吸,虽然从母亲的眼里我看到了她对这种行为的鄙夷,可是……谁又在乎呢?
浮夸、颓废的所谓“盛宴”上,看到慎重打扮了的你,煞有介事地学着所谓“上层阶级”的礼节,那瞬间真是可爱极了,若不是你稍带自嘲的话语,那礼节性的一吻或许能让我沉醉。然而随性不正是属于你的本色而我所缺少的东西吗?
你带我徜徉在你的世界,第一次在舞台上脱去鞋子不用在乎别人看我的眼光,伴着欢快的音乐,和着你的步伐疯狂地跳着踢踏舞,那瞬间真美好,逃离了束缚,做最想做的自己,随性的笑,放肆得疯。
海风微醺的夜晚,你带着我站在船舷上迎着风张开双臂,有种起飞的感觉,就连呼吸都变得自由。
我带你看那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戴上它,让你为我作画,将那幅画和那条钻石项链锁在保险柜里的一刻,是我在向过往压抑痛苦的自己说再见,告别那吃人的上层阶级。
短暂的相识却好像已经共同经历了千年万世,有种感情深深被埋植在了彼此的心中: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泰坦尼克意想不到地撞击到了冰山,海水悄无声息地透过划破的船体慢慢吞噬着这艘空前的豪华巨轮,然而救生船却只够半数乘客逃生,一场空前也许绝后的海难正在向人们逼近……
…………
原本悄无声息的海水终于演变成了吃人的巨龙,沉浸的人们终于觉醒,惶恐地逃生,想要一个生的机会已经变得越来越渺茫。
那一刻当我踏上逃生的小船,当缆绳越降越低,绝望恐惧布满我的双眼,泪水不停在眼眶打转,不为生死,只为与你分离。
终于,我还是选择了重回泰坦尼克——那艘满载死亡的巨轮,那奋力地纵身一跃是我爱的誓词,只因不忍生命里从此没有了你熟悉的踪迹,纵使等待我的是葬身大海……
无情的海水最终还是吞噬了那鲜活的一切。你从绝望的人群中找到我,带着我游向那块救命的木板,当那块木板不能同时承载我们两个的瞬间,你是不是早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守着我,告诉我救命的船会划回来。可是冰凉的海水一点一点地吞没着我
们原本已精疲力竭的身体。你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弃,你说我会结婚生子,会幸福的终老,凉透心肺的海水中,你守着我,拼尽最后的力气要我发永不放弃的誓……这之后是漫长的等待和沉默,我们都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等待,等待,等待……
沉默,沉默,沉默……
“Is any body there ?”当死寂的海平面上飘过施救的呼喊,一股暖流重又浮上快已冻结的心头,我呼喊着你的名字,想和你分享重生的喜悦,然后得到的回答却始终只是沉默,以及你泡在冰凉的海水里早已冰冻住了的僵硬的身体……死亡的气息再次笼上心头……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得救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绝望,绝望,绝望,死寂,死寂,死寂……
放弃的瞬间,答应你永不放弃的誓言重又在耳际响起,抽得我生疼……
对,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是我对你最大的安慰……只有活着,你才会得到宽慰。扒开你紧握我的早已僵硬的手的瞬间,心在滴血,悲痛的瞬间,我早已死过一次,重活下来的是我替你而活的自己……
现如今早已白发苍苍的我躺在温暖的床上幸福的做着属于你我的梦,这一梦但愿长眠不复醒,102岁的漫长年岁是我对你最好的交代……
梦里我又回到泰坦尼克,我们依旧年轻,你还是你,依旧是那个在古老钟摆下静等我的少年,回首一笑,早已印入脑海,千年万年、生生世世如烙印一般不曾逝去。在那里,我如愿成为你的新娘,那些淹没在泰坦尼克里的人们也重拾新生,平静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