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汪洁生
柱子的眼中闪着点点星光,要照亮整个房间一般。
“我本是一个小迷糊。浑浑噩噩的也放纵,喜欢宅的我,宅着的时候就在漫无目的的上网。然后,虚度光阴。每每之后,就后悔,但是自己陷入一个怪圈,自己所不愿意的,自己还在克制不住的做。越发空虚!”
婉儿的心随着他的叙述,联想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那种仿佛没有意义的虚空的音符所组成的音乐在生命里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婉儿示意柱子接着说:“我不但虚空,还瞧不起比我不虚空的人。我瞧不起有信仰的人,认为他们都是着迷或者着魔。认为他们是倒退的人类,是迷路的羊。是找不到路了,随便抓一根救命稻草。我偏执的认为信神是老弱病残专属,是知识分子应该摒弃的迷信。”
婉儿便问:“那你是怎么改变的呢?”
柱子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烛光的反光仿佛是迷恋着眼镜片一般,在镜片上跳跃。“说来可笑,是他们一次次敲我的门,然后邀请我们去吃晚餐。”
婉儿笑着说:“也是吃货啊。”
柱子笑了,说:“嗯啦,感谢自己因为吃完晚饭后的不好意思离开,所以就继续参加他们的圣经学习。”
婉儿扑哧一笑。柱子接着说:“读到圣经后,自己改变了很多观念。以为它本是教条,发现3/4内容记载着历史。本来以为它是一个人的作品,才发现,40多位写者写在了1600多年时间长河里,而且写在亚非欧三个板块的区域。我虽然读的不甚明白,但是却没有发现什么神神叨叨的内容。”
婉儿说:“嗯嗯,圣经本是所有世界文学大师的必读之本,是著作中的著作,是引用中的引用。如果说世界的书汇集成知识的海,那么圣经可以说是渗透在每一个涟漪和每一朵浪花中。”
柱子点点头,说:“我越读圣经,越觉得自己过去的成见很大。但是我一直没有信主,因为没有人完整的把福音分享给我。”
婉儿迫不及待的示意他分享他如何信主的,仿佛春日破土的嫩芽迫不及待的去迎接阳光。
“直到一天我被邀请去吃饭,说晚上有一个福音布道会。一位牧师从遥远的地方来,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就开始宣讲了。那天我听到了罪,是按照上帝标准评判的,不只是已经行出来的行为,而是里面的黑暗。听完,就感觉自己是小时候无意间翻开的石头,下面藏着那么多的虫子,蜈蚣,和好多污秽的东西。”
婉儿拍手道,这个比喻形象。
“我的思绪一直跟着讲员的思路,心中便问,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已经堕落了,已经败坏了。讲员话锋一转,说圣洁无暇公义的上帝也是慈爱和恩典的,他已经预备了救赎的恩典。说我们得罪了他,就相当于欠他债的,他不但不让我们偿还,反而自己来做人为我们偿还。名叫耶稣,原来是神来做人,道成肉身。”
婉儿点点头,一面说:阿门,感谢神。
“一开始听听,确实不可思议。从无限时空中进入有限的人中间,从无形进入到有形。但是仔细想想有道理,好比我们让蚂蚁听懂人话,我们就要变成蚂蚁。同样,上帝要为人赎罪,也希望人更认识他,他就要化成人形。那么,这个人一定很独特。”
婉儿说:“他独特么?”
柱子:“我那时已经读了一段耶稣的记载,我承认,他很独特,最震撼的是他的死的前后以及他的复活。完全超越了理性,但是神性本来就是超越理性的,不是吗?”
婉儿笑了笑,说道:“不简单,能够这样突破。”
柱子说道:“接着牧师说,我们犯罪与神隔离,上帝愿意为人赎罪,透过耶稣的死,我们信耶稣的,就可以回家与神和好了。从此,我们开始新的人生篇章。我心动万分,但是又碍于面子,总不敢在众人面前承认我是罪人,也不愿意公开表示愿意。”
婉儿便急切的问“那怎么办,怎么信的呢?”
柱子笑了笑:“好在我不忍离开,就继续单独和牧师交流了。然后牧师就带领我信了耶稣。那一天,是9月9日。”
婉儿便说:“哈利路亚。”
婉儿回到家的时候,她就兴奋地跟她的父母宣布了她和柱子之间确定关系的事情。母亲诧异,仿佛感觉停止了呼吸,周围的一切在旋转。父亲却相对比较淡定,只是低声的说:哦,我们知道了,好好相处吧。
岳女士,那一晚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感觉到女儿长大了,不再听从自己的意思。就像一棵树,它长大的时候,根开始肆意的向下伸展,树干和树枝则朝着阳光奔放。
如果说自己的女儿成长了,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女儿嫁错人了呢?自己守望的十年的女儿的婚姻,最后就在这轻松的一个宣告中间化为了乌有,像一个膨胀的气球到了一个极限突然就破裂了。
”不行!我必须要见见柱子”晚上岳女士在床上和老伴这样商量着也这样决定着。
李先生则劝阻她说:孩子的事儿少干涉,她已经成人了,你不知道吗?而且他们信仰相同挺好的,虽然我不信他们的主,但是我觉得信仰相同的人在一起比较好,而且有信仰的比没有信仰的好。”
岳女士不说话了,自己筹算着如何跟柱子见一面。
岳女士费了一番功夫成功的约到了柱子。柱子收到这样的信息也很惊讶,但是由于岳女士让他承诺不要告诉婉儿,两人也就预备在约定的地点准备见面,并且不会告诉任何人。柱子隐约觉得婉儿母亲似乎不太认可他们之间的交往。所以就来到一片野地。此时杨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还在风里奏响着乐章,仿佛在自豪地宣告它们对于人类的贡献。眼前躺下的大地上秘密排排的整齐的这些杨树就仿佛是地之母绿色的头发,绿色铺开直到山的轮廓儿。而山则像沉稳的浪漫的男士的臂弯,环抱着这绿,这梯田。在这个拥抱上帝所造,拥抱神的时刻里面,他为着事婚姻恒切祷告,为自己和婉儿恒切祷告,求神带领。
与此同时,会面的前一晚。岳女士辗转反侧,竟然失眠,然后就起来打开新闻,随意点了一个频道。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吓了一跳,上面竟然是关于李柱子的新闻。这是新闻纪录片,记载这些年里,柱子为培训教育所做的辛苦工作和卓越贡献,以及他所写的书。 于是,她赶紧把老伴叫醒,要他一起来参谋,来看,来确认这是不是她女儿的男朋友。
”老伴,你看这是咱未来的女婿吗?”
林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站起来准备去睡觉,讥笑她说:”看见别人上电视,上新闻了,就把别人称作女婿了。本来还要设置99八十一难呢吧?”
第二天早晨,岳女士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以至于镜子和镜中人都仿佛在一片光中。她心情忽然愉快,压力也全无,又觉得女婿的两个小眼睛、厚眼镜,很有魅力。为自己的女儿,忽然觉得很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