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飘零,简葬合夫。——这是十八岁时写给陈的话。
把这句话作为本文开篇,大概是因为觉得年少时这样的一颗真心太珍贵了吧。
一直想写这样一篇文,是因为前几天遇见的一个女孩,在这里我们就叫女孩——宏。
和宏认识是在微博上,某一天一个微博账号连着点赞了我的十来条微博,后面又断断续续地将我的微博差不多都点赞了个遍。我有些疑惑打开对方的微博首页看,地址是云南,性别是女。由于这是我的微博小号,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云南的女孩,我便没有在意太多,想来是一个单纯觉得我的微博能够引起共鸣的女孩,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某天我突然收到来自这个陌生账号的私信,我官方地回复了句你好。
隔了三四天以后的某个凌晨我收到了来自她的回复。
——你发的句子我都很喜欢。
我客套地自谦表示感谢……
——觉得都挺伤感的,不过真写得很好。看了你写的,我觉得孤独永恒。
女孩的回复戳中了凌晨一点我脆弱的心,是啊,在写那些话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孤独这件事就是人生常态。我虽然接受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却依旧想要有那么一个人了解我孤独的灵魂,而女孩成了隔着手机屏幕,仅凭那些不长不短的句子里看透我内心的人。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近况,回复道,“因为最近失恋了,所以有些内容看起来会比较伤感。”
后来才知,女孩名叫宏,最近也是刚刚失恋。
后来我们加了微信,一直聊到凌晨三点过,通过与宏的聊天,我大概了解了她的恋情经过。
宏的前男友在西安,已经参加工作,宏在昆明,是个大二学生。两人谈了一年半,看起来宏一进大学就和他恋爱了。
宏说,他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他说他忙,每次都是我找他,哪怕一次都没有。
宏说,出去比赛打游戏他都能请假出去,来找我就说没时间,我也是信得很。
宏说,爱情是美好的,但实现爱情的途径太残忍了。
宏说,好想到40年后看看陪我到老的那个人是谁,谈恋爱太伤人了。
……
宏的言辞里透露出与她年纪不太相符的语气让我有些心疼,我觉得她好傻。
但是回过头来看我和陈的过去,我觉得我和宏的傻相差无几,甚至我更傻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宏说那个人连接电话都怕家里人知道,我问她,“傻姑娘,怕家里人知道,你没想过万一他结婚了呢?”
宏说,那时候冲昏头脑了,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太傻了。
听着宏说她的故事,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在感情里横冲直撞,不怕受伤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撞得头破血流,大概我还是会像十八岁一样,毫无顾忌地说着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话。
宏问我,明明知道答案放不下怎么办?
我像很多朋友劝我的那样,半开玩笑地告诉宏,“治愈的方法,一是时间,二是新欢。时间太慢了,所以我打算用新欢,如果还是忘不了,只能说明新欢不够好,换一个试试。”
紧接着,我又补充,“不过,刚失恋的时候,不要病急乱投医。可以试着接触别人,但不要太深交,不然太快又把自己的心交给一个人,容易受伤。”
宏问,你对下一个会有芥蒂吗?——应该会有吧。
宏问我,要是他回来找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那时候回答,其实我不确定,我们在一起五年,时间可以积累感情没错,但是时间也可以消磨感情。因为我不知道对他而言,这五年是感情的积累还是感情的消磨。所以,我不打算等他,因为不一定等得到,而且,就算回来了,也不一定是值得一生的人。
如果现在让我再回答一遍宏的问题,我的答案应该会有所改变。
——不会,因为要放下才能让自己开心,而真的放下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其实,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假设,也许那个离开你的人他过得很开心,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而他在你手臂上系下的那根绳不过是为了束缚你,为了在他后悔的某日某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拽回他身边。
所以真的面临分开的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不考虑以后吧,毕竟那样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我给宏说,“年轻的时候,在知道爱情为何物的时候,能够很热烈地喜欢一个人,就算受伤,恨他,对爱情失望也没关系,至少品尝过它是什么样的了。”
其实当我今天一个人在家听着歌想要写下这些的时候,我才突然明白,很少会有人觉得这一切是没有关系的。
因为在我真的想要放下这一切,告别这一切的时候。
我才意识到,我那颗曾经热烈的真心化成了一滴眼泪,在我平白的人生里染上了墨一般的黑。
电影《大约在冬季》里安然对女儿说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死别都好过生离”突然浮现在我的大脑里,让我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