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刘沐阳。”
“……”
“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
初二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他。活泼,外向,是我对他的定义。
但是那时候的我呢?沉默,内向,人缘差。完全就是他的反面例子。但偏偏就是这么不同的两个人,成了前后桌。
我很少说话,所以也没有什么人会和我交流,唯独只有一个他,天天找我说话。
“唉,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总是不说话?”
他见我不说话,翻开了我的课本第一页,“苏挽秋?挺有意境的,你是要挽留秋天吗?”
“……”
我很少会回答他,有时候只会轻轻地“嗯”一声。
可是时间一长发现他真的很烦,我开始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
比如说现在:
“你这样总是不说话是不行的,很容易得抑郁症,你看过电视里面得了抑郁症的人吗,他们最后都郁郁而终了,你……”
我做题目的思绪被他打乱,笔当场就折在了我的手下。
“刘沐阳!你要是不想变得和这支笔一样的下场就给我闭嘴!”
每次只要我一发怒,他立马就噤声,这次也不例外。但即使是这样,我越生气他居然还越高兴。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只有这样我才真正像是一个活人了,他很有将迷路的小狗带回家的成就感。
初二下半个学期的文艺汇演,他一直鼓励我参加,而且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被选上的。
我从来就没有过自信心,但是这次我还是报了一个独唱的节目。
这次的勇气,是他给的。
初选那天,多媒体教室门口聚集了很多人,全是报名参选的人。刘沐阳没有参加,所以他不在。
当我站在所有评审老师面前的时候,我很紧张,机械般地读着一句句歌词。
在老师提醒了无数遍之后,他们终于忍无可忍,让我出去。
结果,显而易见,我落选了。
班上的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我趴在课桌上,将脸埋在双臂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看看她,不会唱歌还要唱,真丢我们班的脸。”
“你们是不知道,我当时就在现场,她唱歌都跟读书似的,真难听!”
“我们班三个节目,就她这个节目没被选上。”
……
一句句不善的话语戳在我的心上,我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你们这么七嘴八舌的,怎么不去当八婆呢?!”,刘沐阳将围着我的人都骂走了,所有人安静地回到了原位。
“你不用他们乱说,我就觉得你唱歌挺好听的,真的!”
他小声地趴在我对面鼓励我,从我双手的缝隙间塞了一张纸进来。
我低下头把眼泪和鼻涕擦干净,吸了吸鼻子道:“你胡说,当时你又不在场,你怎么会知道我唱的好不好。”
不知不觉,发现自己的话语好像有那么一丝嗔怪的意味,立马为自己感到恶寒。
他神神秘秘地拿了纸和笔过来,偷偷摸摸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我偷偷旷了一节课去看你初选,还好老师没有发现,不然我可死定了,你千万要替我保密!
我看了这句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当时我觉得他肯定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真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很感激他。
这个班,也许只有这一个朋友会真心待我了吧!这样一想,心里的惆怅油然而生,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情绪低落,他主动提出带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