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择一城终老”,我从来不知道想把余生都放在一个城市度过是什么感觉?直到我去了趟湛江,一个被称“港城”的滨海城市,虽然我只在那待了24小时不到。
趁着裸辞,时间自由,我和妹妹约着带小外甥一起在海南玩了几天,返程从湛江中转。
当日凌晨2点才到湛江,飞机是晚上8点半的,吃完午饭,我们有整个下午可以闲逛。于是就近去了离酒店七八百米的中澳友谊花园。听说穿过中澳友谊花园,有一片海滩。
友谊花园很好找。里面椰树繁茂成林,有些已经很老了。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蕨类,树木和花草,郁郁葱葱,处处散发着热烈的生命力和沁人心脾的凉意。原本有些闷热,进了花园,却像到了另一方天地。我们仨,晃晃悠悠的往海边走。
途经一条椰树林道,感觉像走在原始热带雨林里。椰树林道的左边,有几张乒乓球桌。在这打球,头顶一片阴凉,周身海风吹着,流动的空气吸着, 那得多舒畅呀!可惜我没机会在这里打场球。
中澳友谊花园其实是个小区,想到我们逛的是人家的后花园,不由得羡慕起这里的住户来。要是能在这拥有一套房子,每天花园里走走,草亭坐坐,那真是理想生活了。
果然花园的一边连着一片海滩,到了才发现,还是个赶海的地方!妹妹一直念叨着想体验赶海,在海南几天都没碰到。呵!意外的惊喜!
这片海滩,在海湾大桥下面,看样子是个观景地。海滩上有一对男女,三十五岁左右;女的扎着马尾辫,皮肤黑黑的,有一种健康美,她穿着白衬衫黑裤子,还踩着高跟鞋呢,海滩上有淤泥,并不好走。男的个子不高,很会抓螃蟹。聊了几句,才知道他俩都是海边长大的,来这片海滩也是随便耍耍,过一下赶海的瘾。
远远的海滩上,零星几个当地妇女提着桶子在捡海鲜。
海滩上有很多螃蟹,金黄的,白的,青灰的,像蜘蛛爬网一样,爬来爬去。整片海滩都是大大小小的螃蟹洞。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螃蟹,还第一次见到了单脚蟹。
螃蟹特机灵,一旦生人靠近,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洞里。我们没带工具,徒手根本抓不住。有块大石头下面,有两只好大的青蟹,像挑衅我们似的,每隔一会就爬出来放风,等你伸手想捉它,立刻就缩进去,碰都别想碰到它。
那对男女,捉了一只螃蟹和几条小鱼,拿来给小外甥玩,男的在有水的地方,徒手挖了一个小水沟,把鱼放进去,女的把螃蟹递给小外甥,教他如何捏着螃蟹的身体,可以避免被夹到,小外甥有点怕,不敢伸手接,她利落地把螃蟹的俩大腿掐掉,再递给小外甥。我心下觉得为了给小外甥玩,掐掉螃蟹的腿有点可惜,他也玩不了一会,但这只螃蟹可能会死掉。后来妹妹说,螃蟹的腿掉了,会再长出来,和壁虎的尾巴掉了长出新尾巴是一个道理。难怪,我说她怎么掐得那么自然干脆呢,海边长大的人早就见惯不怪。
站在海滩上,向海平面望去,越远的地方,海越蓝,越澄澈,一艘艘帆船滑过,内心特别平静。这个小城的宁静和安逸,也许就和这里的海面一样波澜不惊。
直到有位大哥给了一个小朋友玩的沙滩铲,我们才体会到捉螃蟹的乐趣。看到螃蟹进洞,对着洞口往深处一挖,一般都能挖出螃蟹,不过都是很小的,大一点的也不过一角硬币大小,还有很小的,仅和指甲盖一样大,捏在手里,生怕捏碎了。我们只是想体验捉螃蟹的快乐,这么小的螃蟹,也没法吃,最后全都放了生。
登机的时间越来越近,虽然小外甥百般不舍这片新鲜有趣的海滩,我和妹妹还是左哄右哄,不得不带着他奔赴机场。
离开的时候,我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海湾大桥往外走,两排高大粗壮的钢筋混凝土桥柱,围成一条长长的走道,一眼望去深远又壮阔。与中澳友谊花园相连的桥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彼时才下午四五点钟,这个城市的人们已经开始悠闲时光了,带娃党铺着野餐垫或帐篷,小年轻们散漫地聚在一起……一个街头歌手在唱刘德华的歌,让人忍不住驻足。走很远了,还能听到他唱“说什么此情不移,说什么我爱你,如今依然没有你,我还是我自己……”真好听,很想停下来。
可我,终究要赶自己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