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参加一场会,头脑清醒度在半梦半醒之间浮动的时候,听到一位大咖要开聊他参观迪斯尼的心得体会。
一下子,醒了。
哦,迪斯尼那个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出生地。那个油油腻腻的胖老鼠和嘎嘎嘎嘎个不停的老鸭啊,给了那个已经离得远远的童年许多的支撑。
童年的回忆一秒就上心头。
到现在为止,只要看到卟零卟零的星星,在一座城堡上画出一个圆满的四分之三个圆这样的片头,就让我放心看下去,这样的片子总是能让我把几个小时交出去而不觉得失望。
虽然,年纪渐长,我自己看动画片渐渐地看得少了。就算是看了,也不敢随便说呀,怎么也要撑起中年人的外壳么。
不过有了儿子之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堂皇地去电影院看动画片,看得最多的,这看得最多的应该还是迪斯尼。
虽然,年纪渐长,眼光也变得挑剔起来。米老鼠和唐老鸭已经糊弄不住了。片子里要有让我满意的故事、精心设计的情节、耐得住琢磨的细节,最好还要有一些情怀。
迪斯尼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一直好奇着,迪斯尼是如何做动画的,偶然一次做出精品不难,难就在在一直能做“品质保证”的精品?
这次听到有人介绍迪斯尼怎么做电影,脑子好像是从深水中升上来,竖起耳朵认真听下去。
没有想到的是,迪斯尼做电影的过程,和我想得不一样。
他们做一部片子往往是5、6年的时间。能这样用时间总是让人心里觉得踏实吧,因为对于企业来说,时间也是成本,能够投入这么大的成本来做,必然不会太差。
另外,从创意的收集开始,这一切流程的开始阶段,就已经显示出迪斯尼的不同了。大家想下只要迪斯尼大旗一挥,发出征集令,定然是天下呼应,如风从云附一般,要什么样的本子没有?
但是,人家一般不用外面的本子。迪斯尼的创意是来自内部人士,哪怕是一个看门人,只要能有一个好的创意,哪怕是一句话,都有可能入选。
入选之后,就是打磨本子的过程,需要用2、3年的时间。这个时间的长度,也是为什么要用“自己人”的创意的一个次要原因。
一般外界的作者很少有愿意把一个本子让制作团队用这么长时间去打磨,人家也是靠编剧本挣饭吃的,总不能为了这一个本子,2、3年不开张,性价比太低。
时间什么的还在其次,最重要的原因是,作者对于自己的作品,是不愿意让他人改得面目全非。特别是自己特别满意的桥段、情节、场景,那或许就是这个本子的原始动力源,那就是相当于贾宝玉的林妹妹,梁山一百零七条好汉心中的公明哥哥,你动一下试试看!
更别说,那种有声望加持的大家、名家,那是连一个字都不愿意让编辑改的。
所以用自己的人的创意,可以慢慢打磨,几个人的团队,用几年的时间,慢慢磨本子。团队的人分头想,有想故事的,有想细节的,有想场景的……慢慢想,不着急,还有2、3年的时间来想。
慢工才能出细活儿。赶不赶时间与活儿好不好是两个概念。
与之相对的是“大干快上多快好省”搞出来的东西……
本子终于打磨出来了,总该开始弄了吧。美国的动画一般都是计算机辅助设计,理论上比日本的手绘要快一些。但这个时候,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听到这儿,我都觉得这制作的本身,就像一个故事片,有预期有转折的。朝着一个明确的目标前进的过程中,各种撑圆了,压扁了,拉长了,就是各种延迟满足。
这个时候,他们开始根据本子的主题做音乐。这时迪斯尼的名气的作用就出来,根据主题的不同,他们会联系这个地球上擅长做这类主题的音乐人来约稿。
一旦主题音乐确定下来,才开始进入制作环节。制作的全程都是要用主题音乐来做背景音乐的。这招让我觉得真的是太高明了,用音乐把调性输入脑子里,反复输入,慢慢潜化,这样又是2、3的时间,用这种环境做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离题太远,而且也应该会有灵感出现。
做着做着,人物“灵性”就出来了。
还有一个的细节,大咖提到了接待他们的一位员工。她是斯坦福大学的计算机博士,然后在迪斯尼做了十年,猜猜做什么?毛发。斯坦福啊,那是育化出硅谷的大学!那是常青藤名校啊!
而,毛发,这也离得太远了吧。
其实懂行的人都知道,在动画片里,毛发其实是一个难点中的难点,为了给那些“光溜溜”的角色们,倒饬出一身毛发,随风飘扬,迎光点亮,是不是忽然觉得连毛发都储蓄了个性的闪光……这需要算法来驱动、程序去完成。
这样的人才,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专业,一做十年,忍得住这份儿寂寞吗?不去创新不去下海吗……就算自己不去,看到别人都去了,自己的心不动吗?
做事的流程经过反复验证是对的,时间是不可逆的投入是漫长的,细节的掌控是有团队来保障的反复确认的。
还有做不好的理由吗?
没有理由,那就做成了“品质保证”。
迪斯尼做得产品,如同培育孩子。我们教育孩子,也可以视作是打磨产品。这两者总是感觉有共通的地方。
孩子的成长,可以说是我们这一生最重要的一个“作品”,花费的心血远远要比做一个动画片要多。
可惜的是,我们前行团队里的只有夫妇二人,意见往往还不一致。
我们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与迪斯尼的制作团队相比,我们太缺乏成熟的经验,太缺乏成型的流程,太缺乏讨论的同伴,太缺乏强大的外援……
只好自己摸索着前进,但我们又担心失败和挫折的代价,我们承担不起。所以,我们瞻前顾后,我们磕磕绊绊。
除了时间,我们没有一点能比得过迪斯尼。
但,我们至少不能匆忙和仓促,不要失掉从容和优雅,这也是唯一能够保持住的自尊的底线吧。我们知道的是少,我们做得也不一定对,但我们知道这一切,这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的探索都是值得的。
从容面对我们自己和孩子的失误,不慌慌张张,不自乱阵脚,不盲目跟风,不迷失自我。
让我们和孩子一起去面对吧。落后与波折,不失自信;贫穷与无助,不失勇气;成功与飞跃,不失谦虚;温饱与安逸,不失悲悯……
如此,纵使没有成就一部成功的作品,但至少也能拿得回来自己应得那份“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