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从来都不是想象中的鲜衣怒马,我们每一个人,都会从土里来,回土里去。
我叫小白龙,住在蛇盘山的鹰愁涧。
按山下卖烧饼的老头的话说,我是不可能活过半年的。
但幸运的是,今天距我来到这里已经整整半年零一天了。
不幸的是,山下来了只猴子,听说还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那只猴子。
第一节
鹰愁涧下面的水潭里长着一束格外艳丽的茉莉花,我经常笑她不知天高地厚,人心险恶。
这世道,长的越好看,生的越不同寻常,越有被人拉去解刨的危险,她不以为然。
所以她死了,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
至于那残留下的根部明年会不会再次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掸了掸土,尽管身为神仙并不需要这么做,但我还是做了。
父王他们经常笑我,没有一个做神仙的样儿。
他们以为我是因为受不了嘲笑才跑到这个又热又小的水潭里来,说实话,他们说的可能没有任何道理。
小时候在刚学会腾云,第一次上天的时候就遇见了一个满头白发奇奇怪怪的老头。
他说他是观音菩萨,我嗤笑了一声,哪有观音菩萨长这样的。
一脸络腮胡子,满头白发,脸上的皮皱的比家里的乌龟丞相的脖子还要过分。
他倒不以为意,这世间的所有美妙绝伦、红粉佳人,都不过是妄念,都不过是固执罢了。
他问我,你可想位列仙班,脱离这充满虚妄的人间。
我摇了摇头
他问我,你可想归我西天,为世人铺洒光芒与智慧。
我摇了摇头
他问我,你可想......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都不想,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当个看起来不那么像条小白龙的龙。
所以我就来到了鹰愁涧,等候那只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猴子跟转世了无数次的金蝉子。
但我忽然不想跟他们去取经了,我决定了,吃了那匹白马。
看看那只猴子能将这鹰愁涧搅得多么天翻地覆、鬼哭狼嚎。
但一想起出去跟他大战五百回合还得穿上厚重的铠甲,我就愈发想要赶紧吃了那匹白马回家睡觉。
那个自称观音菩萨的老头说,我身上的这幅铠甲是为了以后金蝉子坐的时候舒服。
我不能忍,为什么吃苦受累的是我,端坐享福的是他?
但鬼使神差的,我还是穿上了那副铠甲,奔赴战场。